,他笑說:「我已在你家門。」
有時半夜他會按鈴,雙手冰凍,「我本想等到天亮,可是實在想見你。」
他每天送花,花店職員說:「羅先生每天親自來挑花,真是難得。」
我收過綠色玫瑰、深紫色牡丹、雪白的天使喇叭、粉紅鈴蘭、藍失ju……這時,我雙眼看出去的世界,也似花束般七彩繽紛,我深信天空蔚藍,希望金光璀璨,我像一個十五歲少女,憧憬被愛的幸福。
我隨時會淚盈於睫,鄰居太太問我:「那是你男朋友嗎,好漂亮的人與車。」
我忽然喜極而泣。
不知過了多久,原來認識他只有兩個星期。
一日,我正在收拾外婆雜物,放進紙盒裡,我又砍刀她那些舊旗袍,不禁打冷顫,啊,那些可怖的記憶,就似故衣,封進箱子,永遠忘記。
那些日子,虧我熬過來,我用手掩住口鼻。
這時忽然有人按鈴,時間還早,不應該是光甫,我去開門,看到汪翊,呆住,一下子回到現實,非常不情願,失望露在臉上。
汪翊曬得黑實,更像一個莊稼漢,我說:「回來了。」
他點點頭,「頗有收穫。」
我說:「我有話要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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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他坐下擦汗,「你先講。」天氣那麼冷,他額頭卻不住冒汗。
「汪先生,我快要結婚了。」
他抬起頭,忽然吼:「你失心瘋?羅光甫會娶你?」
「為什麼不?」
「你什麼身份,想嫁入羅家?你是一個有過去的女人。」
「他也是一個有過去的男人。」
「他有家勢背景撐住,你有什麼?你至多是個有苦衷的掘金女!」他竟然說的那麼難聽。
「誰不在這社會挖金?」
我們的聲音越來越大,我歇斯底里喊叫:「你憑什麼來掀我底子?」
他忽然靜下來,「我是你朋友。」
「我承認你是我好友,但你為什麼不能為我慶幸?」
「你喝毒藥,我應為你開心?」
「你是天下最惡毒的朋友。」
「羅光莆不是好人。」
「我與你也不是好人。」
「我與你必須保護自身才能生存,羅光甫衣食無憂,卻以傷人為樂,你看。」
他取出一疊剪報,七彩繽紛,都是羅光甫與各個漂亮女人在公開場所合照。
「你看,陳心蓮、王掌珠、汪家鈴、丁玉雲、沈慈、金卿、岑盈、文子秋、陳加敏……說到底,彼此都是成年人,後果自負,這種人,你以為他會對你例外?」
我冷靜下來,「你不必杞人憂天。」
「我真心愛你。」
「汪先生,我也敬愛你,但不是你心中希望那樣。」
「你聽我說——」他握著我雙肩。
「防開我。」我掙脫他雙手。
他頹然,「他會殺死你。」
「我在遇見他前早已生命跡象。」
汪翊雙手掩臉,「你打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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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生子、正常生活。」
「那你應當選擇我。」
「汪翊,你還沒聽清楚我的心。」
「你有心房,失覺了。」
「你若繼續侮辱我,這朋友關係難以維繫。」
他冷冷說:「誰要做你的朋友。」
「汪先生——」我心酸。
他聲音忽然低下去:「你這種故事,我看得太多,玉堂春、杜十娘、花魁女……朱咪,你有什麼特別?在紅塵打滾,討得些金錢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