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松流說這句話時,神色平和,彷彿在說一個既定的事實。
費奧多爾對此很好奇:能說說嗎?
赤松流莞爾一笑:沒什麼不能說的,這在時鐘塔是人所共知的常識,神秘越少人知道越好,貴族主義的lord們恨不得削減魔術師的數量。
在他們看來,能走到根源、徹底通曉神秘的人自然而然可以走到,這是天賦才能,不是依靠後天努力能做到的事。
既然如此,為什麼要將資源分配給那些才能不足的垃圾?不如收攏起來,只給特定的、有限的、傳承悠久、血脈醇厚的家族使用即可。
所以即便我關注普通人的科技,那也是無奈之舉,任何可能增強家族實力的方法,我都會試一試。
換言之,他當牆頭草是時鐘塔的特色和正常操作,根本不算弱點或者把柄。
赤松流微笑著看費奧多爾,這笑容有著濃烈的違和與冰冷:弱小即為原罪,魔術師和人類並非同一物種。
費奧多爾聽後思考了一會後,冷不丁說:可你不這麼認為,對不對?
赤松流沒有回答費奧多爾的話,反而問面前的白帽青年:說起來異能力者和魔術師有些類似,我是指能力表象。
只不過異能要比魔術更簡單實用,魔術更加艱澀難學,並且對天賦要求極高,既然如此,費佳,你為什麼想要來學習魔術呢?
你既然能說出時鐘塔的派系之爭,可見你並非不瞭解時鐘塔,你和父親說的話只是藉口吧?
赤松流笑吟吟地看著費奧多爾:如今時鐘塔內部準備狩獵異能力者,可你還是來找我了,為什麼呢?
費奧多爾抬眸,深邃的紫色眼眸隱隱有血色浸染,他輕聲說:是啊,為什呢?格拉斯尼,你能知道我在想什麼呢?
赤松流歪頭:那我姑且猜一猜。
黑髮青年略微低頭,他撫摸著手中紅茶杯子的邊緣。
魔術師是以血脈和魔術刻印為傳承的,費奧多爾即便想要得到魔術的神秘,也根本不可能入門,所以只可能是利用魔術去達成自己的目的。
有什麼是異能力做不到,而魔術能做到的?
不,再仔細思考一下,魔術的本質是什麼?是欺騙世界法則,騙取對世界的支配權能。
想到這裡,赤松流若有所思,他輕聲說:費佳,告訴我,你想要世界變成什麼樣子?
費奧多爾臉上的笑容有細微的凝固。
赤松流立刻捕捉到了這絲凝固,他想到兩人剛才聊天時,費奧多爾言辭之間對異能力和魔術的異樣情緒,一個猜測浮現心頭。
赤松流探究地看著費奧多爾:你在憎恨著與普通人不同的力量嗎?你對魔術感興趣難道你想要異能力者從國家生活中分隔開,像魔術師這樣?
費奧多爾深深注視著面前的男人,許久後,唇齒間流露出些微喟嘆,費奧多爾再度感慨起來。
不虧,真的不虧。
還是那句話,平行世界的自己死在赤松流手裡,真的不虧。
赤松流疑惑地看著面前的費奧多爾:費佳?
難道自己猜錯了?
費奧多爾收斂了虛假輕浮的神色,他語氣鄭重地說:是的,你說對了,我想要消除所有異能力者,我想要這個世界上不再有異能力。
赤松流聽後眼睛微微睜大,他蹙眉,思考了一會才說:不太可能,我是說,你來做這件事,不太可能成功,但如果將一切交給時間地球還有六十多億年的使用時間,大源魔力最終會枯竭,整個世界會變成鋼之大地,到那時別說異能力了,什麼都不會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