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的行當她還是不會做的,基本的操守她還是有的。
也許因為喝了酒,她有點醺醺然,靠在冰涼的玻璃上,不知什麼時候,路燈下面的那輛車也已經不在了,昏黃的燈光下只能看見一團暖色的光暈。
杜松子酒的香氣瀰漫在身邊,透明色的液體在搖晃間染上了一層橙黃色的光暈,她好像聞到了鳶尾的香氣。
漸漸地,眼皮也越來越重,客廳的地上鋪了厚實的毛毯,躺在上面就像陷入了柔軟的雲團之上。
途中,她感覺到放在手邊的手機振動了好幾下,可她太累了,睜眼都成了困難,於是糾結幾下,還是又昏睡了過去,等第二天醒過來就已經是十點多了,手機上是好幾個同事問候的訊息。
她坐起來,旁邊的玻璃瓶子被她碰到,倒在毛毯上,湯蔓才徹底醒了過來,然後就發現自己嗓子有點幹痛。
然後頭也有點疼。
可能吹空調吹了一晚上,有點感冒,她試著咳嗽了一聲,就發現自己聲音有點沙啞。
可能有點感冒。
湯蔓覺得,這也許就叫分手後遺症,她瞥了一眼手機螢幕上的時間,然後理所當然地就翹班了,反正這個時間點去也晚了。
她一邊回覆訊息,一邊赤腳踩在地上向廚房那邊走去,倒了一杯涼白開,喝了一大杯,喉嚨間的幹疼感才少了一些。
楊清的手術時間已經出來了,就定在本週三,也就是兩三天後,再拖下去,就要三個月了,肚子都該顯懷了,那時候再流產就不太安全,對身體傷害也很大,所以時間安排地很急。
顧家人有權有勢,這一點也不需要湯蔓操心,顧元客可以安排好一切。
她收拾了一下,就準備出門去見一個朋友,順便還可以去買一些藥。
她生病時一向就有些連鎖反應,只要一點病痛而起,就容易生大病,一連數些天都不好。
今天的醫院有些忙碌,她在樓下看見了很多病人,外面救護車嗚嗚不停,似乎是在一個十字路口發生了一起大型車禍,多輛小轎車連環相撞,並且還有一輛是坐滿了孩子的校車。
醫院的護士和醫生都很忙碌,有好幾臺擔架被從車上抬了下來推進大廳中,下面一片慌亂。
她從大廳穿過去,上了樓,這裡一如既往地僻靜,貝爾雅正在會見一位病人,湯蔓坐在外面等候,她也沒有心思刷手機,只是靜靜地看著遠處走廊從透明玻璃窗戶中滲透進來的光斑。
過了好久,貝爾雅從科室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這樣坦然而茫然地坐在椅子上的湯蔓,看著遠處走廊盡頭從那一面矩形窗戶中滲透而過的日光,比起任何的色彩,有時候日光帶來的天然陰暗面好像更有意思。
“好久不見。”貝爾雅坐在了湯蔓的身邊,“今天怎麼會過來這邊?”
“過來看看你。”她提起旁邊椅子上放置的一袋子藥,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後拿出一盒,從錫紙中掏出兩顆生嚥了下去,感受著口腔中的苦味說道,“順便過來買一些藥,我可能有點感冒。”
貝爾雅起身去科室裡接了一杯溫水,端了出來遞給對方,“這個天氣也感冒,你也是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