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
握著的手一瞬間緊繃,沒想到餘氏直接把這事兒給點破。葉嘉頭皮發麻:“明早還得上鎮子上擺攤兒,再說天都這麼晚了。沒幾個時辰就要天亮。娘你還是別操這心了,早點去歇息。”
“擺攤兒那事不急,實在不行明早娘去擺攤兒也行。”
餘氏難得強硬,用長輩的身份壓著兩人,“娘是家中長輩,聽我的。嘉娘,那餅子我看你做了那麼多次,看也該看會了。反倒是你們倆,成親三個半月了還不圓房,太不合規矩。”
葉嘉:“……”
倒是周憬琛一言不發,神情平淡像個看不出深淺的玉雕像。
餘氏看他這死德行就氣狠了。不見棺材不掉淚!她拍拍葉嘉的手背,鬆了手。
不顧那點刻在骨子裡的文雅,轉頭去東屋蒐羅出多一張被褥給收了。別以為她不知這小子中午抱一床褥子進去。當初是不想逼太急,也是想給兒子留面子才睜隻眼閉隻眼。既然好說歹說勸不動,要麼就熬著,要麼就睡地上!
葉嘉看到餘氏抱著那床新被褥,倒是想起下午在櫃子裡看到的那床。抬頭瞥了眼周憬琛,他眼神微閃,抬手捏了捏眉心,十足無奈:“娘,實話與你說。這次募兵,我必然是要去的。”
抱著被子的餘氏腳步一滯,轉頭震驚地看著他:“你說什麼!”
“這次駐地募兵並非是戰事吃緊。近幾年來西防穩固,並無戰事。唯一叫李北鎮和駐地頭疼的,是通往西域的商路上猖獗的馬匪。近幾年冒出了一夥十分厲害的馬匪,已聚集了有百餘人,時常劫道。傷了駐地幾個軍官的財路,這才有募兵剿匪一說。”
其實這話說的含糊,但具體如何周憬琛不願說得太明白。
母親在之中糾纏,不說也不行。若她什麼都不知道,確實叫他行事太受阻礙。
周憬琛看了眼葉嘉,想著這事兒也不能瞞著她。畢竟葉嘉是他的妻,他乾脆把話也說給她聽,“嘉娘,你在嫁過來前便知周家是犯人之後。犯的何罪,我不便多說,但能告訴你是禍及三代。我周家人不能幾代頂著罪人名頭立世,自然得謀出路洗清罪名。何況,有些事並非避開便能避免。”
周憬琛說這話眼睛都是看著餘氏,他在說什麼,餘氏心裡清楚。
“募兵的事並非難事,駐地就在臨鎮,驢車走半日就到了。”周憬琛話點到為止,“家中該如何還如何,母親與嘉娘也不必過於煩憂。”
他把話說明了,葉嘉這顆心就放下了。
說實話,當兵也不一定就會死。西北這邊好多軍官都是靠軍功爬上去的,雖然爬不上太高的軍職,但也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當然,葉嘉知道戰爭很殘酷,死殘的人多,畢竟一將功成萬骨枯。但周憬琛作為活到最後的大反派應該沒那麼容易死。
這麼一想,她從餘氏的懷裡又把被褥給抱回來。
“娘,你先去睡吧。”葉嘉抱著被子回屋,“明早兒還得早起擺攤兒,天不早了。”
不管怎樣,她努力賺錢是沒錯的。
因著話說開了,葉嘉也算清楚周憬琛在想什麼。他想沉冤昭雪,想洗清罪名。不願他的孩子頂著罪人之後的名頭降生。也就是說,至少四五年內他是沒打算有孩子的。葉嘉相信他的定力,這點自制力沒有那就不是周憬琛了,不過至少得開誠佈公地談一談。
餘氏已經睡下了,兩人如今面對面坐在桌邊,四周寂靜無聲。
許久,葉嘉開門見山:“你私心裡是不認這門婚事的?”
她這話一出口,周憬琛眸色閃了閃。他搖了搖頭,嗓音沉靜地道:“並非,嘉娘你母親親自聘進門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並無我認與不認這門婚事的說法。”
“什麼意思?”葉嘉眉頭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