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這,蹭著認幾個字也算了不得。
冬日裡沒什麼活兒,平常除了撿柴火需要出去,沒有那麼多事情做。餘氏閒著也是閒著,教孩子讀書識字還能打發時辰。學業安排得也不重,一日學十個大字。白日裡學,晚間閒下來會考教。
教孫俊的字兒,說個三四遍就全記住。剩下兩小的,怎麼教都有些困難。不過興許是年紀太小的原因,小些的孩子心性不定坐不住。葉嘉睜開眼身邊已經沒人了。耳邊是小孩子唸書的聲音。蕤姐兒嘻嘻哈哈的笑,時不時會有孫俊在旁邊指點她筆畫。
她揉著昏沉沉的腦袋從炕上坐起身。
炕還有餘溫,屋裡暖烘烘的。這個時辰屋裡就她一個人,旁邊的枕頭擺的整整齊齊。葉嘉嚴重懷疑昨夜周憬琛沒回來,不然怎麼跟沒人睡過似的。
披了件襖子下炕,推開窗,外頭的雪已經堆到了半門高。有一個修長的背影立在雪中,彷彿一幅水墨。
大門是半掩著的,葉嘉走到梳妝檯前,將披散的頭髮攏到身後預備綁個低馬尾。
她才一站到鏡子跟前才發現不對,自個兒這脖子上鎖骨上青青紫紫的,好生嚇人。這麼一想,她忙轉過身解開小衣裳的繩子。果然,被咬的尖尖上有個色澤很深的牙印。葉嘉的臉乍青乍紫的,沒想到自己面板這麼容易就青紫了。
疼倒是不疼,她趕緊去櫃子裡翻了一條厚圍巾出來。
衣裳穿好,剛想出去洗漱,發現洗臉架子旁邊放了個木桶。裡頭盛了半桶水,摸一下還是熱的。想起來周憬琛近來休沐,怕是要在家裡待到明年開春,頓時就揚了揚眉。
有人打水不用做什麼?葉嘉便在屋裡就著溫水洗漱好,穿戴整齊出來。
出了屋子,沒瞧見人。餘氏拿了一本三字經在大門口,指著上面的字教三個小孩兒讀。孫俊就蹲在大門外頭,手裡捏著一根小樹杈在雪地裡描。雖說有些倒筆畫,但字兒到最後是寫對了。
“嘉娘起來了?”餘氏聽見東屋的門開了,抬頭就笑,“早膳在灶上熱著。”
葉嘉點點頭,扭身就屋外走。
餘氏有些詫異地看著葉嘉匆匆隱沒在牆角的背影,旁邊小孩兒搖晃她手臂都沒注意,嘴裡嘀咕了一句:“這孩子,在家圍那麼大的圍巾作甚?”
這話沒被葉嘉聽見,倒是叫在外頭掃雪的周憬琛僵了一瞬。
他提著大掃帚將門口到院子這一條路給掃出來,正好折身回來。在外頭站了那麼一會兒,他肩頭已經落了一層雪。眉眼清雋舒展,神色沉靜而溫潤。倒是沒學葉嘉圍大圍巾,主要是他也沒有。但只要眼不瞎的人都能一眼瞧見他喉結那塊兒,一個小巧的牙印曖昧地印在上頭。
餘氏一大早的沒見著兒子,這冷不丁一個影子落下來,她一抬頭就瞧見了。
周憬琛咳嗽了一聲。從容鎮定地將掃帚放到門口,轉身進屋。
餘氏盯著他的背影一雙眼睛就眯了起來。
她目光在東屋緊閉的門和牆角已經沒了葉嘉身影的方向來回,忽然好似明白了什麼,咧著嘴就笑了。她一高興,當即宣佈:“今兒多學十個字!學不會晚上沒飯吃!”
蕤姐兒賴賴唧唧地本來想賴掉考教,然而祖母這話一說頓時就嚎叫起來。
天一冷,呼氣都要結白霜。葉嘉從前屋快步走出來,地上就是一排凌亂的腳印。她攜一身寒風到了後廚,葉五妹跟葉四妹兩姐妹早就窩在灶下。
幾個月過去,小孩兒就跟發了面的白饅頭似的,白白嫩嫩的。這倆雙胞胎繼承了父母的好容貌,跟白麵捏出來似的。大冷天兒的,葉四妹不想把人放屋裡就抱到灶臺後面來。屋裡沒燒炕其實還是有些冷的,灶臺這邊一天到晚燒著火自然暖和。
“姐,早上吃點兒啥?”雖說灶上溫著饅頭,但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