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結果等到天黑葉四妹都沒有要發動的意思。老大夫在外屋都喝了三盞茶,用了晚飯,屋裡還沒有動靜。就在葉嘉以為是不是今日不生產,屋裡忽然傳出了四妹的慘叫聲。
那叫聲是真的慘,跟拿刀子在身上割肉似的又痛又慘。
葉嘉人在屋外聽得頭皮發麻,想象著上輩子往上看過的紀錄片,雞皮疙瘩都全部炸起來。她在外頭晃悠了好半天要進去,結果被周憬琛給攔住了。他剛從老大夫那兒拿到了跌打損傷的藥膏,把攔著人把人給弄回了自己屋。人按在床上坐下,徑自抓住了葉嘉的一條腿,放到自己的膝蓋上。
“裡頭有穩婆在,娘也在看著,還給請了大夫。你就別進去擠了。”
周憬琛一隻手捏著葉嘉的腳踝,素白的手指在燈光下彷彿發著光。他慢條斯理地擰開了瓶蓋,手指勾了一點藥膏抹到葉嘉的腳踝上。然後慢慢地揉,手腕輕輕用力就給她揉起來:“產房就那麼大的地兒,你去了也幫不上忙。別瞧多了給自己嚇壞了。”
她哪有那麼膽小?生孩子雖然可怕,但也不至於看到就嚇到。
周憬琛手腕用力,葉嘉疼得齜牙咧嘴的。她動了動,想掙脫,但這一條腿被人攥著死活甩不掉。況且她這姿勢也實在是羞恥,一條腿被周憬琛捏著架在他膝蓋上,另一條垂在床邊,這般就不可避免地要對著身前的周某人岔開腿坐。周憬琛的腿又長,曲起腿,他的膝蓋都快頂到她的腿根了。
雖說葉嘉是現代人觀念開放許多,這廝也確實在做正經事。但孤寡兩輩子的鋼鐵直女多少有點彆扭這姿勢。生怕他動一下膝蓋刮到她的大腿根。
彆扭著彆扭著,她就沒話找話說:“哎,相公,我記得……你不是有潔癖麼?”
揉腳的周憬琛手一滯,抬眸看向她。
“我今兒在外頭跑了一天,出了一身汗,沒洗腳哎。”葉嘉疼的冷汗都冒出來,齜牙一笑。
周憬琛僵硬了片刻又恢復了常態,只是下手的力氣更大了。
四妹這次的生產是意料之中的艱難。她的肚子太大了,本身年紀又輕,身子骨根本就沒有長成熟。兼之又是在醫療水平落後的古代,真的是拿命在博。
尖叫聲傳來時已經是深夜,葉嘉夜裡都沒敢睡。聽到動靜立馬就又跑過來守著。
老大夫本來要走的,但葉嘉實在怕出事,好說歹說地把人給留下來。
不得不說這個決定做的很慶幸,若是當日晚上沒有大夫在。葉四妹許是就出事了。老大夫跟穩婆兩個人在產房,血水一盆一盆地往外端。葉嘉聞著滿屋子溢位來的血腥味兒都覺得額頭皮發麻,她上輩子新聞看得多,多少有點恐婚恐育。四妹的遭遇給她的恐懼又蒙上了一層陰影。
葉嘉人在門外站著,餘氏不讓她進去。說是屋子太小,人太多擠不過來反而礙事。
她看著產房的門半闔,微弱的燭光從門縫中照出來,她便想著還是進去看一眼更放心。不過人剛到門邊手腕就被一隻手攥住了。一隻溫熱的手從身後矇住她的眼簾,清冽好聞的氣息將她包圍,周憬琛淡淡的嘆息一聲:“莫看了,看多了要怕的。去睡吧,這裡我看著便好。”
……怕倒不至於,就是心理素質差點的人可能會有心理陰影。
葉嘉雖說沒有打算這輩子都不生孩子,她對這件事總體是慎重的。或許她本性就是自私吧,她從來不覺得別人比她自己更重要。生孩子可以,但必須得是她心之所至才行,且不能讓她為了誰而必須妥協。
這是葉嘉的底線,她的人生也是有一次而已。
兩人立在門邊,產房中四五個人影在晃動,影影綽綽的。餘氏從白天就守在四妹的床邊,穩婆也在裡頭。加上一個隨時看著情況的老大夫和打下手的葉五妹,確實不需要多一個人在旁邊礙事。思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