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當了。
那銀耳環是純銀的,但鐲子跟銀簪就摻了點東西。總體下來,當了三兩二錢銀子。葉嘉有點摸不準當地物價水平,也不知是不是公道。只揣上銀子先去請大夫。
這個鎮子叫北里鎮,是北庭都護府下一個小縣城,也是軍事要塞。離房縣有十幾里路,大燕最靠西的一個鎮子。這地方不僅窮,還極容易受外族侵擾。寒冬時節,時常有草原部族南下搶掠。葉嘉一邊走一邊看,街上別的店不多,刀具店和打鐵鋪倒是有好幾家。
一路快走,終於找到鎮上唯一的醫館。
醫館沒打烊,門口一個小童正有一搭沒一搭杵藥。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兒在翻著藥材,看到人進來才放下東西走出來。
葉嘉言簡意賅地把情況說了,老大夫二話沒說,背上藥箱就跟出來。
治病救人的事兒葉嘉可不敢耽擱,不管這裡是不是一本書。拖晚了那就是一條命。想著大夫年紀大腿腳不便,她一咬牙還僱了個驢車。
有車子就快了,兩人不到一刻鐘就到了村裡。
葉嘉領著老大夫趕緊進屋,餘氏見她真請了大夫回來,懸著的心才放下來。怕擋路,趕緊孩子抱開叫老大夫連忙進屋去。
老大夫先是耗了脈,又檢查外傷。許久才扭頭斥道:“拖到今日,你們是想讓他死哦!”
餘氏的臉頓時慘白,手腳發軟地站不住。老大夫一面施針一面痛心疾首:“這樣燒著,不把腦袋燒壞身子骨也得熬幹。再晚個幾日,你們也不用花錢請大夫了。草蓆一裹,抬出去便是。如今這樣子,就算救回來,往後怕也是個短命的。”
餘氏嚎啕大哭,葉嘉瞥了一眼床上的人,一言不發。
老大夫忙活了好一陣子站起來,把傷重新包紮了一番。扭頭瞧這一家子孤兒寡母,不由嘆息:“高熱是止住了,但晚間還會再發。家中可有烈酒?備一些,待到他發高熱給他擦身子。切記可千萬不能再悶著了,這人的病症都是身上有傷沒料好好理給活生生悶出來的。”
大夫的一番話叫餘氏嚇白了臉。
她嘴唇哆嗦著,好半天不敢說話。方才心裡還怪兒媳胡來,這會兒倒沒臉看向葉嘉。自幼便錦衣玉食奴僕成群,她哪裡曉得這些?一朝落難才自覺就是個廢人。
“罷了。”見她要掉眼淚,老大夫話也不多說,就讓她找酒來。
餘氏就懵了:“酒?要酒作甚?”
老大夫正要說話,扭頭見葉嘉端著一碗烈酒匆匆從外頭回來。
家庭物理退燒的常識葉嘉還是知道的。剛才一聽大夫說人在高燒,她立馬就出去借酒了。
在西北這地兒,家家戶戶都會備點烈酒的。因著冬日嚴寒,一口烈酒喝一口下去,熱氣從肚子就能燒遍全身。不管漢子還是婦人都愛喝,也就周家外來的喝不慣烈酒,家裡沒有。不過葉嘉在村子裡名聲不好。走了好幾家才借到一碗,急忙就給端回來。
老大夫聞著味兒,讚賞地看了眼葉嘉。沒在管餘氏,就讓她趕緊把酒端過來。這會兒大概也曉得這一家人誰能頂事兒,他乾脆把要交代的事都跟葉嘉說。
一邊說一邊指使葉嘉解床上人的衣裳:“若晚間他在發高熱,你就拿布沾酒在他腋下,腿窩,脖子,擦四肢。多擦幾遍,總能把高熱降下來。”
葉嘉點點頭,表示知曉了。老大夫又去桌邊寫了藥方給她:“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你相公雖傷得重,但那條斷腿接的及時也接得好。這麼養著,往後也不必擔心瘸。”
葉嘉被‘你相公’三個字給搞得窘了一下,抿了抿嘴,謝過大夫。旁邊餘氏狠狠鬆一口氣。一家人趕緊謝過老大夫,老大夫又留了一瓶治外傷的藥就預備打道回府。
診金加上抓藥,一共一兩半錢。
結賬了,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