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該攔一下的,也不曉得那麼晚回去有沒有撞上馬匪進村。若是撞上了,怕是會凶多吉少:“也不知孫叔昨兒是個什麼情況,半夜裡趕車要是遇上馬匪……”
她話沒說完,與餘氏對視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沉默。
“等會兒我去駐地找人問問。”
她們都是女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身板,外頭兵荒馬亂的出去就是個死字。這個時辰是斷斷不會出東鄉鎮。葉嘉有些擔憂周憬琛,雖然知道他不會死,但重傷不死也是折磨。葉嘉琢磨著還是找誰問更穩妥。忽地就想起來孫老漢的兒子孫玉山也在北營。如今張家橋出事,他怕是知道得更多。
“也不知允安什麼情況。”餘氏更關心周憬琛,有道是雙拳難敵四手。自家兒子即便會武藝,真遇上那麼殘暴的馬匪也肯定免不了受傷,“昨兒他也是大半夜才走……”
既然都這麼擔心,葉嘉也就不耽擱了。讓餘氏將早給周憬琛做好的衣裳拿出來,她藉著給相公送衣裳的名義就去了營地。
營地裡鬧哄哄的,從早上有訊息報來就開始吵鬧。已經鬧了一整天了還沒個結果。葉嘉去到門口,兩個守門的哨兵頂著烈日站著,汗流浹背。
看到一個女子抱著大包裹走過來,懶洋洋地抬起了眼皮。
葉嘉裝的一副小媳婦兒的樣子,直說自己是來給相公送東西的。
“哪個營帳的?姓甚名誰?多大年紀?”兩個哨兵守門已經有一段時日,這個營地裡不少人是下屬村子裡徵上來的,經常會有家眷過來送東西。早就對葉嘉的行為見慣不怪了。
葉嘉忙將周憬琛的資訊報給他。那哨兵一聽,頓時態度就有些變了:“原來是周騎兵的家眷啊!”
“騎兵?”葉嘉有點懵,周憬琛是騎兵麼?周憬琛不是挖礦的雜兵麼?怎麼忽然變成騎兵了?
“自然是周憬琛,沒錯。”兩人一聽葉嘉說的特徵都對得上,滿口的肯定。再一看葉嘉態度就恭敬了不少,其中一個哨兵幫忙拿過葉嘉的包裹,客氣道:“周兄弟人還在李北鎮,如今正在幫曲長善後,沒個十天半月不會回來。你將東西交給我們吧,等他回來,我等會幫著轉交的。”
葉嘉:“……”倒不是轉交的問題,而是可能認錯人的問題。
為了防止他們弄錯,葉嘉再三地強調周憬琛是五月才入伍,在軍營裡最多不過一個半月的時日,應該是個小兵卒子。
“周兄弟能耐人,自然跟咱們這些粗人不同,他能騎馬擅射箭又會用槍,很是得上峰看中。”哨兵見葉嘉不信,乾脆把話給說透了,“您儘管放心,我們不會弄錯人的。”
……搞半天是技能點多脫穎而出,葉嘉知道他沒事就放心了。於是又小心地打聽起葉家莊和張家橋的情況。
哨兵知道的也不多,但肯定比外頭平頭百姓知道的多。原本按軍規軍機不得隨意洩露,但葉嘉運氣不錯,兩個哨兵都是新兵蛋子還不懂。葉嘉問了,他們也就說了。葉家莊的情況他們不是清楚,只知張家橋活下來的人不多。如今裡頭有上頭的人下來了,今兒在問責。
西營和北營為此打得不可開交:西營指責北營作壁上觀。拿張家橋一村的人命不當人命。北營就反諷西營是酒囊飯袋,親自鎮守還能出這麼大的紕漏。吃下去的軍餉不如餵狗。
葉嘉聽完心裡沉甸甸的,事已至此,吵鬧又有何用?善後和剿匪才是重中之重。
“不知營地裡可有一個名叫孫玉山的人在?”葉嘉又問。
“孫帳頭不在。”哨兵搖了搖頭。
“帳頭?”若是葉嘉沒記錯,古時候是十人為一帳,一帳設個帳頭。那孫玉山看著老實憨厚的,短短一個月升為帳頭了?這般快的速度倒是叫葉嘉吃了一驚。
“是。孫玉山,張家橋的孫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