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邊的情況跟葉嘉說了說。
“這頭的訊息根本就沒遞過去。不然我早就回來了,哪兒能丟下婆娘孩子在鎮上擔驚受怕!”
屠戶姓岳,一個西北大漢。跟葉嘉也熟,平常葉嘉照顧他生意多他今兒還送了葉嘉一隻蹄髈,“事兒發生的當日晚上,我還在東鄉鎮東街撞見大兵吃花酒。你不曉得,東鄉鎮那邊熱鬧得晚上都有人做生意。跟咱這邊比起來那是一個天一個地。去那邊做生意肯定比這邊強太多。”
葉嘉忙把錢結給他。不管這胰子做不做得了,早早說好的買賣人家還給特特送過來肯定不能說不要的。四五個豬胰子聽說他找了友人要才有,葉嘉為此多給了點,總不好白拿人家蹄髈。
“既然嶽大哥也覺得東鄉鎮好,怎地不去那邊擺攤兒?”
葉嘉順口也提醒,“李北鎮這邊情況這般兇險。昨兒那群馬匪瞧著不似尋常。往日馬匪進村子搶掠有這般殺人放火的麼?於家村一個村子人被殺光了。這般毒辣,總覺得吃了虧會回頭報復。”
這話說的嶽屠戶心口一緊,他也不知聽見沒聽見。收了結錢就走了。
餘氏從屋內出來,看著五個新鮮的豬胰子犯起了難。這豬胰子到底是收拾還是不收拾?聽兒媳的意思這東西新鮮的時候製作的香胰子效用最好,不能久放。天氣一熱,肉類就更容易臭。
葉嘉也在發愁,她也才發現自己竟然有守財奴的潛質。都已經事到臨頭還擔心浪費東西。不過心裡想的歸心裡想的,葉嘉理智還是很清醒的:“也不知孫叔那邊如何了。這幾日沒見他過來。罷了,娘,咱先把東西收拾起來,明兒孫叔若還不過來,我去鎮子上再找車送咱走。”
意思就是豬胰子先放一邊,他們抓緊時日收拾行李。
餘氏慣來順從葉嘉做事的方式,聽完就拿了把鐮刀將後院三塊地的韭菜給割了。
兩人本以為會收拾很久,結果周家根本沒多少東西收拾。不到半個時辰,該收的收起來,該搬的搬出來。婆媳二人坐在堂屋倒是閒下來沒事幹了。葉嘉看了眼可憐巴巴的兩箱行李,還特意開啟看了看。連不要的東西都裝進去,結果還沒裝滿。
“咱家東西這麼少的嗎?”葉嘉許久無言。
“嗯。”餘氏也才發現,“就這些已經是收光了屋子的。”
周家東西少,一來主要是窮的,往日家徒四壁,除了兩身破衣裳啥也沒有。後來倒是有了點存銀,但婆媳二人每日忙得跟陀螺似的,沒閒工夫弄。此時除了錢箱子和幾口大鍋,做買賣的小食攤,鋤頭菜刀等東西,兩大一小的人只有身上一套衣裳,包裹裡一套。
身上的衣裳還破爛得很,葉嘉頂好的衣裳就餘氏給她做的那一套,原先原主的首飾被她給當了。被子褥子倒是有幾床,葉嘉看了幾眼,讓餘氏別帶了:“這麼破也不保暖了,帶過去也是扔。”
“還是帶著吧,到那邊還能給點點單個窩。”餘氏如今知道日子苦也節儉了,“左右箱子不是沒處放。”
葉嘉一想:“……倒也是。”
算來算去,最值錢的竟然是院子裡那一口井。舊衣裳也不準備帶,破爛東西斷舍離很有必要,“咱家也沒啥東西好收拾的,這些正好一車裝走。”
兩人在屋裡坐了會兒,閒來無事,葉嘉看著被泡在水盆裡的豬胰子覺得還是把這些給收拾了。
這東西算是整個周家最值錢的玩意兒了。加上那些澡豆和乾花,約莫花了三兩多銀子。若是真因為天氣熱臭掉,估計要虧心死。有道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啊。沒窮過不曉得浪費好東西可恥,她實在是捨不得三兩銀子的東西就這麼白費。
趁著等孫老漢來的功夫,葉嘉乾脆跟餘氏倆洗洗手把這些豬胰臟給收拾掉。
豬胰子清洗很有講究,畢竟發揮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