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上的這次短途旅行歸來,我和蘭登與加尼隆一起共進早餐,然後啟程穿過克威爾山回家。令人困惑不解的是,我們周圍的小路慢慢開始發生變化,彷彿我們正行走在影子中一樣。這種情況在安珀附近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我們討論之後,試圖改變我們的道路,但是無論蘭登還是我,都無法影響周圍正在變化中的景緻。就在那時,獨角獸突然出現了,它似乎想讓我們跟著它走,於是我們就跟了上去。
它帶領我們穿越一系列萬花筒般千變萬化的景緻,最後來到眼前這個地方。然後它拋下我們面對眼前的圖案,獨自離開。
但現在,這些事件的次序在我腦中完全混亂了,我的意識竭力推開這一切,一路向前擠出來,返回到蘭登剛剛講完的那句話。我感到自己重新搶在蘭登前面想到一些東西。我不知道這情況能保持多久。我意識到自己曾在什麼地方見過那隻手,那隻繪製那張被刺穿的撲克牌的手。我見過這隻手作畫。每當布蘭德進入他的憂鬱期,他就會作畫消遣。我想起那一塊塊被他塗成亮色或暗色的油畫布,想起了他最喜歡的繪畫技巧。有了這種愛好,只要能從某個認識馬丁的人那裡打聽到他的相貌,他就可以畫出來。現在蘭登還沒有認出他的畫風,但我不知道這種情形還會持續多久。也許不用很長時間,他就會和我一樣,想起布蘭德的這個愛好,知道布蘭德曾蒐集過馬丁的情況。就算沒有親手捅出那一刀,布蘭德仍舊參與了行動,提供了謀殺的手段。我很瞭解蘭登,知道他絕對會說到做到。一旦他看出這其中的聯絡,他一定會想方設法殺掉布蘭德。這可太棘手了。
並不是因為布蘭德或許救過我一命。我認為我早已成倍地償還了他,把他從那座該死的塔中救了出來。不。既不是受人恩惠後的虧欠感,也不是多愁善感,才讓我希望誤導蘭登,或減緩他的思考速度。擺在我面前的是一個赤裸裸的冷酷事實:我需要布蘭德。他也明白這一點。我救他的理由中沒有利他主義,這和他將我從湖水中拖上來一樣。他擁有我現在需要的東西:情報。他意識到這一點,而且一直控制著它的配給量‐‐他的性命全靠這些情報。
&ldo;牌上的人確實和你很相像。&rdo;我對蘭登說,&ldo;至於發生的事情,你的猜測可能是正確的。&rdo;
&ldo;我的猜測當然是正確的。&rdo;
&ldo;這張撲克牌被刺穿了。&rdo;我說。
&ldo;這還用說。我不……&rdo;
&ldo;說明他並沒有透過撲克牌被抓過來。幹這件事的人只是接通兩人之間的聯絡,但是無法說服他過來。&rdo;
&ldo;那又怎樣?總之,只要建立了接觸,接觸穩定下來以後,他就可以刺殺他。他甚至可能以意念控制馬丁,讓他動彈不得,把他定在他受傷流血的地點。那孩子多半還不大會用主牌。&rdo;
&ldo;也許是,也許不是。&rdo;我說,&ldo;莉薇拉和茉伊可以告訴我們他對於主牌到底瞭解多少。但我現在想的是另外一種可能性:或許他還沒死,主牌的聯絡就切斷了。如果他繼承了你的身體再生能力,馬丁也可能倖存下來。&rdo;
&ldo;可能?我不要猜測!我要確切的答案!&rdo;
我的大腦開始快速地衡量輕重。我相信我知道一些他還不知道的真相,但問題是我的訊息來源並不可靠。還有,我希望暫時不提我想到的那種可能,因為我還沒有機會和本尼迪克特好好談過。話又說回來,馬丁畢竟是蘭登的兒子,而我卻想將他的注意力從布蘭德身上引開。
&ldo;蘭登,我可能知道些事情。&rdo;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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