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周燁毫不猶豫地說道,“我不喜歡用別人用過的餐具。”
容昭把自己的碗筷往周燁那邊推了推。
“那多不好意思啊。”周燁一邊客氣地說,一邊不客氣地伸手握住容昭的碗往自己這邊拿。
三五個回合之後,容昭取得勝利,成功地保住了自己的飯碗,並向地方發出靈魂拷問:“我的意思是,你嫌棄張姐的,怎麼不嫌棄我這副,怎麼不嫌棄市局食堂裡被不同的人用過無數遍的那些餐具?”
周燁理所當然道:“食堂的碗筷都是消過毒的,張姐是外人。”
其他的,周燁沒有說,容昭也沒有問。
周燁把目光瞄向桌子上唯一的一個玻璃杯,在容昭的允許下,用玻璃杯盛了一碗米飯,又拆了一桶泡麵,拿出裡面的白色塑膠叉子當筷子用。
周燁的叉子用得好,即使他手上綁著繃帶,比很多人的筷子用得好,基本上容昭看了一眼打算夾的菜都能被他攔路搶走。
周燁把搶來的最後一塊排骨放在自己的玻璃杯裡,非常得意地笑了笑:“怎麼樣,厲害吧。”
容昭轉頭去夾另一個盤子裡的土豆絲,又被周燁一叉子叉走。
周燁樂此不疲地又問了一遍:“厲不厲害。”
容昭無語地看了周燁一眼,耐著性子才沒摔了筷子把這個賤人摁在地上痛打一頓,低低說了聲:“幼稚。”
周燁一邊享受著自己的勞動成果,輕輕挑了下眉:“承認我比你厲害有這麼難嗎。”
周燁長著一雙標準的桃花眼,眼形狹長,眼尾微翹,燈光下染了幾分朦朧,似醉非醉。
他握著白瓷碗,他握著玻璃杯,都盛了米飯,一張破舊的桌子,兩張歪腿的椅子,一盞白熾燈,一束躺在桌邊的玫瑰花。
吃好飯,容昭將碗筷收拾了一下,站在水池邊洗碗。
周燁靠在一旁,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的繃帶,笑了一下說道:“當傷員其實也挺好的,不用洗碗洗衣服,還能享受被人伺候的感覺。”
容昭將洗好的碗放在清水下面衝,水流得急,他手一抖碗一轉身體一歪,衝在碗上的水轉變方向,呲了周燁一臉。
“調皮了啊,”周燁抬手,用襯衫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水珠,看著容昭說道,“怪不得錢主任和五朵金花他們對你這麼好,你真挺可愛的,容警官。”
容昭洗好碗,擦了擦手,拿起櫃子上的一瓶護手霜塗了塗。
周燁看見也要塗:“容容真是講究人,大夏天還用護手霜,怪不得面板這麼好。”
看著比女人的手還水嫩,這句是在心裡說的,真說出來怕容警官暴起揍人。
“幫我也塗點。”
容昭嫌周燁聒噪,把護手霜往周燁身上一扔:“自己塗。”
容昭的護手霜不是霜,是噴霧,周燁噴了點,在手上搓了搓,清爽不油膩,非常舒適,想著回頭自己也要買一瓶,看了看瓶身:“怎麼沒有品牌資訊?”
“我自己做的,”容昭拿起手機靠在窗邊,知道周燁會接著問,乾脆自己答了,“白醋、甘油、純淨水,以1:2:4的比例混合。”
周燁給容昭豎了個大拇指:“恭喜你,你進化了,你學會了搶答。”
容昭淡淡地看了周燁一眼,他第一回見到這麼無聊的人。
周燁在容昭面前沒個領導樣,也不介意自己像不像一個領導,容昭這個人,沒人能震得了他,他或許可以表面上應付你一下,在他內心深處,他不會聽命於任何人。
他太獨了。
容昭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你買菜的錢怎麼付的?”畢竟眼前這個所謂的流落在外的大少爺連購買的慰問下屬的大米都是下屬付的錢。
周燁走到容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