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主任最瞭解周燁這吊兒郎當不著調的德行,瞥了下嘴:“又噁心人,”
周燁走到錢主任面前,握住他的手,繼續噁心道:“恭喜,昔日內勤部部草重返冰封王座。”
“那我也恭喜你,”錢主任甩開周燁的手,笑容十分幸災樂禍,“終於成了前任警草。”
現任警草拿著杯子起身,準備去倒杯水喝,範瑤一個健步衝上來:“我們隊有咖啡、豆奶、高樂高、奶粉、紅糖水,紅糖水有加了薑汁的還有不加的,容哥你想喝點什麼?”
容昭:“白開水吧。”
內勤部眾人走後,容昭把桌上“歡迎新同事”的橫幅疊起來,準備扔進垃圾桶裡。
手腕突然被人攥住,一個十分煩人的聲音傳了過來:“容容,一個冷血boy。”
容昭抬眸看見周燁,手指一鬆,橫幅穩穩地落在垃圾桶裡:“鬆手。”
周燁鬆開手:“來我辦公室一趟。”
容昭起身跟上去:“6.12案的全部資料給我看看。”
周燁靠在辦公桌邊,目光落在眼前男人的眼睛上:“你先告訴我,為什麼這麼關心這個案子。”
他頓了一下,神情一轉,帶上一絲查案的時候才會有的嚴肅,以毋容置疑的口吻說道:“否則,你這輩子都別想接觸這個案子。”
透過這幾次的交手,容昭已經對眼前的刑警隊長看得透透的了,這人看著不正經,骨子裡其實強勢霸道的很。
那張嘴裡說出來的不管是人話還是鬼話,真話還是假話,他都有他的一個底線,一旦超出這條線,他是絕對不會對人讓步的。
周燁緊緊盯著容昭的眼睛,又問了一遍:“你為什麼這麼關心這個案子。”
容昭轉身走到窗邊,將窗戶開啟,一束陽光照了進來,晃得他眯了下眼睛。
周燁跟上來,站在容昭身後,順著他的目光往樓下看。
一對五十多歲的老夫妻從市局門口的公交站臺下來,互相攙扶著走向市局大門。
周燁認得,那是第三名受害者賀豔豔的父母。
老夫妻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含辛茹苦大半輩子,女兒卻在大學畢業典禮當晚出了事。
容昭的目光跟著那對老夫妻,直到他們走進市局大門,一名女警把他們帶了進去。
周燁轉頭看著容昭,發現他目光裡有一閃而過的悲慟,跟賀豔豔父母臉上的一模一樣。
這讓他無端產生一種錯覺,就好像身邊的男人跟他們是一家人,他們的悲喜是相通的。
周燁回憶了一下容昭的履歷,他分明跟賀豔豔沒有任何交集,包括他們的手機通訊記錄和網路社交賬號。
“我之所以對這起案子這麼關心,是因為我跟賀豔豔認識,”容昭的目光落在窗外的一棵大槐樹上,漆黑的瞳孔沉了沉,“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抓到兇手。”
“賀豔豔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周燁站在容昭身側,他比容昭高了小半個頭,視線高低差距令他看起來有些居高臨下,“你怎麼證明你們是認識的。”
他們這段關係看起來非常不簡單,又處處透著神秘。
容昭低頭看著落在腳尖上的一點陽光,那點光透過黑色的鞋面,照得腳趾暖洋洋的。
“她左邊眼角有顆很淡的淚痣,落在下眼瞼偏左的位置,這讓她看起來很柔弱。她確實也很柔弱,被人欺負了也不敢吭聲。”
“她最喜歡吃魚排,要煎得焦黃沒有腥味的那種。她最大的願望是等大學畢業賺了錢,給她的爸爸媽媽買一個按摩椅,因為他們整天在工廠站著幹活太辛苦了。”
周燁第一次聽容昭一口氣講說這麼多話,還用一種這樣溫暖的語氣和神態。
眼前這個冷冽孤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