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了下金絲眼鏡,眸光在鏡片後面微微閃了一下,對著急求醫的張姐說道:“帶我去看看病人。”
容昭站在房間門口,看見張姐幫魯海榮撐著傘從二路樓梯下去。
傘面向魯海榮傾斜著,張姐的半邊衣服漸漸溼透,焦急的神色中帶著討好的笑意。
魯海榮看起來很享受作為一個醫生被人尊重和需要的感覺。
對魯海榮的這種生活方式,容昭沒有多說什麼。
每個人都有秘密,不是每個人都敢或者都願意把自己內心最深處的魔障攤在光天化日下給人看,就像他自己。
容昭關上門,將房間門反鎖上,確定不會被人打擾了。
衝好養胃沖劑喝下,過了一會,容昭將揹包裡的東西整理好,禮服疊好,一同放進揹包裡,最後又拿了雙鞋。
撐著傘到了一樓,經過房東家門口,聽見張姐叫他:“小容,下這麼大的雨還出去啊?”
張姐又開始有閒心操心別人了,孩子的情況八成是穩定下來了。
容昭停下腳步,點了下頭:“回單位加班。”
張姐轉頭對容昭喊道:“下大雨不能出去的啊……哦對,你是男的,沒事兒。”
“謝謝你啊魯先生,就是不知道這個燒一會還會再起來嗎,魯先生您今天晚上出門嗎?”
“我怕一會燒再起來了,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四十度啊太嚇人了。”
容昭在張姐喋喋不休的背景音中緊了緊身上的揹包帶子,踏進了無邊的雨幕。
“噼裡啪啦~噼裡啪啦~”,雨滴砸在市局大樓的玻璃窗上,彙整合一股股水流,往下打溼了灰黃色的樓牆。
這場雷陣雨不知道會持續多久,會不會一直下。
夏天的暴雨經常不按常理出牌,或許一會就停了,也或許會在萬籟俱寂的凌晨十二點突然落下。
僅大雨開始之後半個小時,一條微博熱搜就被頂了上來,“東榆市大雨”。
一場普通的大雨自然沒有什麼值得關注的點,而一場預示著神秘兇殺案的大雨足以勾起所有人的好奇心。
有些膽子大愛玩的,正在網上徵集東榆市的網友進行一項叫作雨夜冒險的活動。
甚至有人po出了自己穿著紅色裙子的照片,說要給大家直播自己下班回家。
大多數人都是老實惜命的,正在上班上學的都已經約好了同伴,準備晚上結伴回家。別說紅裙子了,連紅色的鞋子都不敢穿。
“知道了知道了,”範瑤接到她媽媽的電話,一邊放下手裡的眼影盤,“傘帶了,您別操心了。”
“晚上晚點回去,凌晨兩三點吧,不用等我,您跟我爸先睡。”
範瑤的電話結束通話之後,鄭可和肖潛的手機相繼響了起來,都是家人不放心,打來電話問問。
他們是刑警,經常在外風餐露宿,也經常出生入死。他們同時也是家人捧在手心裡的寶貝。
肖潛掛了家人的電話,轉頭對白旭東說道:“白副,晴姐竟然沒給你打電話,這次這麼放心的嗎。”
說曹操曹操就到。
“砰砰砰”門外響起敲門聲,白小晴拎著一把傘走了進來,衝白旭東喊道:“東東。”
白旭東頗為無奈地走了過去,把白小晴帶到走廊上,低聲說道:“我這還忙著,你怎麼又來了。”
白小晴把手上的傘遞給白旭東:“你早上不是沒帶傘嗎,我給你送傘。你體質不行,不能跟週週他們比。”
白旭東接過白小晴上的傘,看了看她額前稍顯凌亂的髮絲,有點心疼地說道:“以後這種天氣就別出來了,不用冒著雨大老遠給我送傘,局裡有備用的。”
白小晴抬起手幫白旭東整理了一下襯衫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