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就忙叫青荷倒一杯熱水來小虹:“你拿著暖暖手。再喝兩口,總能去去寒氣。”
自打出了正月,天氣便一日的暖和一日,只讓人覺得往後再不會冷了。可不想昨兒半夜忽然起了一陣大風,清晨起來的時候就覺得寒意逼人,竟要將已經漿洗好的夾襖重又拿出來穿著才行。
沈沅這時目光在打量著小虹,隨後就叫了青荷過來,對她說道:“我記得你在常州的時候做了一件藍色的夾襖,後來說小了,就不怎麼穿了?你去找了來,拿給小虹穿。”
青荷答應著,掀簾子出去了。而小虹連忙推辭:“不用不用,大小姐,奴婢有……”
一語未了,就聽沈沅在說道:“我原想要給你做一件緞面的夾襖,可又怕薛姨娘看到了疑心。想必你拿了回去也穿不了的,只能白白的放在箱底。倒是青荷在常州的時候做過一件夾襖,料子雖然不十分的好,是布的,但裡面的棉花卻是絮的極厚。你的身形又比她單薄一些,她穿小了,想必你穿著定然會合身。”
正說著,就見青荷手裡抱了一隻藍底白花的花布包袱掀簾子進來了。等開啟包袱,就見裡面放著一件摺疊的整整齊齊的藍色布夾襖。
“這夾襖雖說是我前年冬天做的,但我也沒有狠穿過。後來又覺得有些小了,更沒有穿過了,平常只放在箱子裡。你可不要嫌棄才是。”
青荷一面說著,一面就伸手展開了這件夾襖,一定要小虹試一試。
待小虹將夾襖穿在了身上,青荷就轉頭同沈沅笑道:“姑娘,您看,小虹穿著剛剛好。便是量著做的也沒有這樣的合身。”
小虹聽了,就覺得十分的拘束,兩隻手都不曉得該往哪裡放才好。不過心中實在是覺得高興。
她雖然有一件青色的夾襖,但也穿了好幾年了,早就不暖和了。到了冬天都不敢漿洗,因為沒有夾襖替換。但現在她身上穿的這件藍色夾襖,穿在身上實在是覺得暖和。
耳聽得沈沅又在囑咐她:“回去之後若旁人問起你這件夾襖是哪裡來的,你只說是你母親見天冷了,便偷偷的拿了一件你嫂子不要的舊夾襖來給你穿。”
小虹也是個苦命的姑娘。父親死了之後,她那狠心的兄長就將她賣給了沈家為婢,全不管她死活的。她母親倒還心疼她,有時候會偷偷的過來見她一面,拉著她的手哭。
小虹點頭:“奴婢明白。”
沈沅笑了起來。她喜歡聰明的丫鬟。
隨後她又讓采薇裝了一些糕點蜜餞之類的給小虹拿著,讓她帶回去吃。小虹磕頭謝過了,這才伸手接了過來。
臨出門的時候,她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來,因又轉了回來,說道:“大小姐,有一件事忘了要告訴您。昨兒晚上奴婢聽得姨奶奶同老爺說,她有個什麼孃家侄兒來京赴考,想要過來同老爺請教時文的事。老爺就說讓人收拾一間廂房出來,讓姨奶奶的孃家侄兒今兒來咱們家住。方才我偷摸著出門的時候,聽得瑞香姐姐正在同人閒話,仿似姨奶奶的這個侄兒已經到咱們家來住著了呢。”
說著,她這才轉身去了。
而沈沅則是坐在炕上,目光微沉。
小虹口中說的這個薛姨娘的孃家侄兒,想必就是薛玉樹了。這個人他雖然沒有見過,可上輩子她卻知道沈湘最後是嫁給了他的。而且沈湘嫁過去之後,在薛家仿似過的不算好。後來父親死了,薛家就越發的作踐起沈湘來。到最後沈湘年紀輕輕的竟然就死了。而薛玉樹隨後卻中了進士,攀附著朝中的權貴,官越做越大,最後還娶了一房貴妻……
沈沅右手緊扣著炕桌的桌面,心裡只想著,再如何沈湘都是她一母同胞的親妹妹,母親遺言要她一定要好好照顧她的,這輩子她是絕對不會讓沈湘再嫁給薛玉樹的。
想了想,她就叫了青荷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