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呈脫掉外衣走到林亦書身邊, 她垂眼一掃,男人緊實的腹部有一處刺眼的紅色,沁出的血已經打溼紗布。
她皺一下眉,拿出藥給他:“吃掉。”
沈呈順從地吞下去。
林亦書看他:“你就不問我是什麼藥?”
“多半是鎮痛藥,我們帶來的物資。”沈呈啞聲說著話,眼睛直直盯著她,唇角有若有若無的笑意。他樣子是如沐春風的溫和,彷彿昨天晚上林亦書和他說的話都是白說的。
林亦書曉得他聰明,沒有再多言。
她給他的傷口注射一點局麻,與他含笑的目光相遇,才不得不開口:“要省著點用。”
沈呈笑笑,“我知道的,你不用特意給我解釋,就算不用麻藥我也能承受。”
“……”
林亦書先清理掉傷口裡的腐肉,後又拿出止血藥灑在傷口,沈呈依然能感覺到刺骨的疼痛,不過都能忍。
她迅速幫他重新包紮,準備打結的時候,沈呈忽然開口:“我想要蝴蝶結。”
林亦書抬眼,恰恰和沈呈低著的漆黑雙眼看個正著。
她錯開目光,又看到他形狀好看的手臂肌肉線條。
“我不會。”林亦書這樣說著,隨手打個結。
沈呈也只是平靜一笑,“謝謝。”
林亦書收拾自己的東西,拂開沈呈想來幫忙的手,“都是同事,應該的。”
這話簡直就和她五年前說的“相識一場”同樣扎人心窩。
她要離開時,沈呈拉住她白色衣角,把一包東西塞進她手心裡。
林亦書低頭一看才發現是一包甜甜圈。
“我還是跟棉臺鎮那家甜品店老闆學會做這個甜甜圈了,以後做給你吃啊。”沈呈低啞的嗓音輕輕傳進她耳朵,鑽進心窩裡,讓她不可避免的想到那段無憂無慮棉臺鎮的生活,真是恍如隔世。
“謝謝,我現在不吃甜食了。”林亦書放下這包甜甜圈,走出門去。
沈呈一人站在書房裡很久,窗外路過的風沙似乎都能把他吹散,他慢慢去看桌上那包甜甜圈,又是很久後,感覺到眼睛溼答答的,用手背擦過眼睛才發現都是溼潤。
垂下眼,他淡淡看著指尖的溼。
難道這樣就覺得委屈了嗎?
他近乎自厭地閉上眼,不夠,遠遠不夠。
她受過的委屈就該這樣百倍還給他,才算懲罰當初不勇敢的自己。
沈呈帶來的軍醫和物資無疑為拉雅頓帶來全新的希望,中藥更是起到關鍵性的作用,在和暴亂分子互熬幾天後,大部分的傷患都好太多。
傑夫每天都帶人出去巡邏,已經沒有暴亂分子再開暗槍,為保險起見,又在大使館待幾天後,軍醫隊伍才準備出發回到大本營。
沈呈身為軍醫當然也要跟隨前往的,但離開這天,傑夫竟一反常態反對沈呈的跟隊,林亦書為此與他爭執不休半小時。
“我需要你給我一個可以說服我的理由,傑夫!”林亦書執拗的態度已經說明一切,她非常生氣。
沈呈是這次新一批軍醫的主心骨,他要是不跟隨去往大本營,新來的軍醫勢必一盤散沙,她相信作為軍人的傑夫應該比她更懂才對。
傑夫冷眼望向沈呈,這個儒雅斯文還特別好看的中國男人從始至終沒有看過他,而是始終含著幾分淡笑看林亦書,似乎在為她的維護而開心。
這幾天在大使館避難,傑夫看得清楚明白,林亦書和這個沈呈應該是認識的,林亦書對他看起來冷漠,其實處處關心,就連每天換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