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心裡,徐從簡這樣的方式,大概能算得上是成熟了吧?
她一直對那罐紙星星都很介意,甚至,當初她說她是絕對不會喜歡初中男生高中男生的,因為在她心裡,這個階段的男生就是幼稚的代名詞。陳盛雲將別人送給哥哥的禮物偷出來借花獻佛,還理直氣壯地說是自己親手製作的;陳盛雲在收了禮物之後該怎麼處置,那是他的自由,旁人無可指摘,可洛書顏是女生,她天然共情的物件是跟她同性別的女性,因此在她看來,陳盛雲是沒有珍惜他收下的禮物。
他有些好奇,如果今天是她親自來送這罐星星,她看到了徐從簡的處理方式,在她心裡,她會怎麼看待這件事呢?
沈宴回到教室自己的座位前,看到課桌上有一杯香飄飄,還有冒著熱氣的三鮮面。
他端起那杯香飄飄,開啟蓋子,見裡面是白水,這才注意到他的草稿紙上有這樣一句話——
【知道你不愛喝甜的,給你裝的是白開水,下次你真的要記得帶保溫杯了!】
她還在他的草稿紙上畫了一個q版小人,小人旁邊還飄著一朵雲,雲裡面也寫著字:“高考狀元沈宴。”
他笑了起來,覺得她傻乎乎的。
他太瞭解她了,瞭解到她在提起徐從簡的時候,他確定沒有聽出她語氣裡的起伏,也看到她的眼睛裡沒有別樣的光芒。
也許,這一切都是他的胡思亂想。
他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想了想給她發了一條訊息過去:【好人一生平安。】
——
陸行森經由下屬點撥,越想就越覺得這個猜測比起別的要靠譜,可惜年代太久遠了,他已經忘記他像兒子這麼大的時候整天都在想些什麼了,不過那個時候他好像沒有喜歡誰。作為一個想負責任的父親,他還特意去書店找了幾本描述青春期心理的書籍,在網上也查了相關事件,做足了準備功課後,這就找到了在放假前不用上晚自習的沈宴。
沈宴已經從難過的情緒中走出來了,正在收拾臥室,從他上初中後,便沒讓他媽給他收拾房間了。
他見明天天氣好,想換上乾淨的床單,順便擦擦桌子的角落,陸行森進來的時候,他正站在書桌上用抹布擦天花板上的燈具。
聽到聲響,沈宴低頭看了陸行森一眼,“有事?”
陸行森哎了一聲:“你這孩子,這樣多危險,來,你下來,我來。”
沈宴已經將燈具上的灰塵擦乾淨了,他拍了拍手,從書桌上下來,他將衛衣的袖子捲到了手肘上,露出清瘦的胳膊,他又問道:“有事?”
陸行森其實也不願意跟兒子談論這種話題,他覺得有些尷尬。
可現在也沒辦法,一方面,他知道兒子應該不會將這種煩心事說給媽媽聽,而且小沁現在還在外地出差,那就更不會說了,兒子要是找不到傾訴的物件,那要是憋壞了怎麼辦?另一方面,他也意識到這是個機會,是他貼近兒子內心世界的好機會,如果兒子將心事說給他聽了,這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更進一步了?
陸行森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沉默了片刻,又問道:“你前天晚上是怎麼了,好像是凌晨兩點才關燈睡的吧?”
沈宴想起那天自己的糾結還有難過,也覺得自己很傻。
在沒有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前,他就陷入了這樣的情緒中,這令他感到害怕。
他總以為他能控制好自己的心情,他以為自己會很理智,是不會做那種弱智又幼稚的事的,每次聽到班主任耳提面命的說著早戀的危害時,他都不以為然。他覺得那些因為喜歡一個人,因為早戀而影響到生活跟成績的人,都很傻。可現在發生了這樣一件事,無疑是在提醒他:你也不過是芸芸眾生中的一位,最普通的一位。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