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刺入口腔,絞斷了舌頭。
說是四刀就是四刀,一刀不差一刀不多。
當燕暮寒站起身的時候,躺在地上的大皇子已經面目全非,徹底沒有了呼吸。
燕暮寒從殿門處款款走來,隨口道:“在延塔雪山下流傳著一個秘密,人死之後到了地府,要陳述生前犯下的罪過,像這種割了舌頭的人,是沒有辦法開口的,他只能下十八層地獄,受盡所有折磨。”
從刀尖上滴落血液,伴隨著燕暮寒的足跡,淋淋漓漓灑了一串,像是來索命的惡鬼留下的痕跡。
“來人,快來人護駕!”孫信正高聲呼喊,死死地盯著提刀走來的燕暮寒,護著秦翮玉往後退,“燕暮寒,放下刀,快站住!如果你執意要拼個魚死網破,那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誰要和你魚死網破,你個老東西活膩了,也不想想你配不配和我一起死。”燕暮寒不屑嗤道。
孫信正臉色難看,但同時也放下心來。
殿裡的血腥氣太重了,祝珩前幾天剛犯了咳疾,一聞到這味道就咳嗽起來。
燕暮寒快步走過去,想抱住他拍拍後背,又怕身上的血腥味會燻得他咳得更加厲害:“長安,你怎麼樣了?”
“咳咳我沒事,咳咳……”祝珩一邊咳著,一邊朝他伸出手。
燕暮寒下意識往後躲,祝珩瞪了他一眼,強硬地抓住他的手。
無論什麼時候,無論什麼理由,他都無法忍受燕暮寒拒絕他。
祝珩咳得眼睛都紅了,不像是狐狸精,倒像只小兔子。
敢兇小老虎的小兔子。
祝珩的動作徹底打消了燕暮寒的顧慮,他拋卻多餘的擔心,跟從內心,將祝珩抱進懷裡,細細的安撫著。
趁著這功夫,沈問渠等清黨官員連忙檢視大皇子的情況,讓人去請太醫。
太醫看到大皇子後嚇了一跳,為難道:“這,這已經救不了了,殿下都斷氣了。”
死狀悽慘,臉還是血肉模糊的一團,如果不是護衛說這是大皇子,他都認不出來。
這是虐殺,沒有深仇大恨做不出這麼殘忍的事情。
太醫還在疑惑誰膽大包天敢這樣對待大皇子,就被一隻手提著衣領拎著轉了過方向,對上一張沾了血的兇戾面容,嚇得魂都要飛出來了:“燕燕燕……六皇妃?!”
他現在知道大皇子是誰殺的了。
祝珩剛停下咳嗽,被太醫逗得笑了聲,又咳起來。
“你別笑,好好坐著。”燕暮寒心急如焚,瞪了太醫一眼,臉上寫滿了“都怪你”,斥道,“趕緊幫他看看,如果他出了事,你的下場就和那邊的死人一樣。”
伴君如伴虎,饒是太醫在宮中伺候了這麼多年,也就有一次讓他如此心驚膽戰的經歷,說起來也和這位六皇子有關。
那是快二十年以前了,他剛進太醫署,去給當時的皇后祝苑接生,孩子生出來了,皇后的情況卻越來越差,皇上急得不行,也是這樣怒斥:“要是皇后出了事,朕要你們所有人陪葬!”
所幸皇后的命保住了。
雖然不過兩天,皇后娘娘還是撒手人寰了。
太醫一邊為祝珩診脈,一邊暗暗地嘆了口氣,誰能想到,當時對皇后娘娘一往情深的陛下會捨棄兩人的孩子,任由其在城郊寺廟裡自生自滅。
“情況怎麼樣?”
診完脈,太醫鬆了口氣:“並無大礙,殿下只是心神波動太大,牽動了舊疾,殿下的病最忌諱心事鬱結,我這裡有清喉丸,殿下含服,可以抑制咳嗽。”
祝珩微斂眸子,接過藥,輕聲問道:“我這種病是什麼病?”
太醫畢恭畢敬地答道:“殿下是先天不足,打從孃胎裡帶出來的毒病,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