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虧有他幫助,要不然我可能還得辛苦很久才有今天的地位。」連喝三碗湯水,陸凡才搖頭對莊君博說不用了,兩個人接著又圍繞鍾老頭聊了一陣,說他坐牢前是學做菜的,拜的是可是魯菜名師,手藝學得很不錯,正是前程似錦風華無限之際,萬萬沒想到女朋友上夜班讓人給輪jian了,他一怒之下找到那幫混帳,一個對三個,還把他們全打成重傷,其中一個傷勢太重,剛送進醫院就咽氣了。
他被判了死刑緩行,而他這個女朋友因為打擊太大,瘋了,沒過幾年得病死了。鍾老頭在監獄裡頹廢了一段時間,後來不知道遇上什麼事,痛定思痛,積極振作認真學習努力工作,好幾次獲得減刑,並透過一些管道先後收養了三名孤兒,養育孩子的事宜全權由律師代理,然後在他五十七歲,也是被關了三十七年後,終於出來了,剛好和莊君博是同一年,比他早三個月。
聊完鍾老頭的事,他們的菜已經上齊,兩個人三道菜一個湯,菜是一素二葷,還配上一小壺米酒,酒倒進杯中時,香氣四溢,連自制力甚好的陸凡都不禁嚥了咽口水。
兩個人吃著菜喝著酒,話題也漸漸聊開了,陸凡也不若一開始時的拘謹,對莊君博也少了點初時的那份客氣,他自己沒有察覺。
再次聊到莊君博入獄時的事,陸凡思慮一陣,終於忍不住說道:「君博,你難道不恨我嗎?如果當初不是我抓了你,你不會被關起來。」莊君博食指和拇指拈著酒杯,手肘支在桌面上,不知道是不是喝酒的緣故,現在的他看起來略有幾分慵懶,「你難道忘了,當初若不是我主動交代自己的所有罪行,哪會被判兩年?如果不是你,或許我還是一名小偷,不,可能該當上個小組長,犯的罪也更大更重了。我打小父母離異,他們誰也不肯養我,把我丟給年邁的奶奶照顧,後來各自成了家,就更不肯認我了。十三歲時奶奶死了,我就真是舉目無親了,連學校都上不起只能出來混,被人帶到那一條道上,被逼被威脅,只能去偷去搶,被發現了跑不掉還會被打,我的手被打斷過幾次‐‐」莊君博放下酒杯,舉起右手,拉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的傷痕,「看,傷口還在。」他苦笑一聲,「那時的我天天生活在恐懼相對未來的迷茫中,直到那天,你對我說,『放下刀子,否則你的前途就真的毀了。』」莊君博似陷入回憶中,微微眯起了深邃的眼,「那對我而言,真的是一場救贖‐‐是你把我從黑暗裡拉了出來,我怎麼會恨你?」他搖頭,再搖頭,「不恨,不恨,而是記著,會記上一輩子,那時你的話,還有你的樣子。」他笑了。
燈光之下,恬恬淡淡,卻無比絢爛,陸凡的心突然窒了一下。
聊著聊著,他們倆不知不覺酒就喝多了,陸凡雖然覺得自己還不到醉的地步,卻肯定不能再開車。本來是想叫計程車,可莊君博說這裡太偏,這麼晚了計程車不會來的。
陸凡想一想,覺得也是,那今晚怎麼辦?
「就在這裡住下吧。」
「這裡?」
「對了,一樓以上就是老頭子一家住的地方,房間很多,以前我也不時住這。」陸凡這才明白之前莊君博所說的今晚不回去這句話的真正意思,原來並不是隨口說說而已。
等到莊君博向鍾老頭提出今晚在這住的意圖時,鍾老頭哼哼,說:「除了老二的房間空著,其他的房間目前不能住人,你們倆只能擠一擠了。」莊君博聞言,放下之前於手中把玩觀賞的墨硯,朝鐘老頭深深看了一眼。
「我無所謂,反正床夠大,陸凡你呢?」
反正今晚也不能回去了,陸凡沒有多想,便點點頭,「能有個睡的地方就好。」於是這事就這麼定下了。
鍾家似乎經常有外人留宿,新的睡衣褲牙刷毛巾什麼的全都備有,讓本來想將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