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領著韓毅前往包廂。
西餐廳裡很幽靜,一路走到底有一間隱秘的包廂,服務生又說:“宋先生是我們這裡的常客,今天十點左右就到了,一直在等韓先生。”
說到這兒,服務生輕輕地敲了敲門,隨後才推開房門,微笑說:“宋先生,韓先生到了。”
說著,又悄無聲息地關上門。
韓毅從未與宋韌單獨相處過,即便當年住在宋家的那一段時間裡也沒有。他坐下來。宋韌溫聲說:“毅哥,沒吃午飯吧?這家餐廳不錯,桑桑也喜歡來。”
韓毅說:“我知道。”
宋韌又說:“我沒別的意思。”
韓毅直截了當地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毅哥果然是個痛快人。”宋韌放下選單,說:“算起來,我比桑桑還要早認識你,卻沒想到你最後會和桑桑走在一起。緣分這種事情,妙不可言。如果當初知道你來我們宋家會搶走桑桑,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住進來。”
他說得認真。
韓毅卻回得漫不經心:“程桑桑先追的我。”
宋韌被嚥了下,然而還是維持著溫和的語氣:“是,我知道你贏了,也知道事情已經發生就沒有挽回的餘地。”
“宋韌。”韓毅微揚下巴,眼神深邃起來,他說:“我和你其實沒有交情,有些話我說在前頭,我打小就過得糙,能扛能熬,挨刀子吃子彈也不算事。我是一直苦過來的人,和在溫室裡長大的程桑桑不一樣。你衝我來,可以,堂堂正正地較量,別把女人扯進來。”
宋韌沉默了會,深吸口氣,說:“我今天找你來說的就是這事,我欠你一個道歉,洪光的事情是我乾的。那天桑桑給默然發訊息,我看到了。”
韓毅已經猜到,這會聽到宋韌光明磊落地承認倒有幾分驚愕。
他說:“這事程桑桑不知道,我沒告訴她,也沒打算告訴她。但你要記住,我不和你計較,是看在她和你們多年青梅竹馬交情的份上。我不想讓她難過。”
他站起來,說:“飯不吃了。”
他走到包廂門口,又轉身對宋韌說:“不管你以前做了什麼,到此為止。”
宋韌微微變臉,問:“什麼意思?”
韓毅站定,說:“你心裡明白。”他冷漠地看著他,語氣平靜:“東遠和國海。”
見宋韌面色變幻莫測,韓毅伸向門把。
宋韌疾步走來,說:“東遠的事情我承認,那也是八年之前的事情,我做了,願意承認。當年是我不對,但我從來沒有想過趕盡殺絕。毅哥,我憑良心說話,當時你本來就有辭職的心,我也確實有讓刁難你的心,但國海是怎麼回事?我的手還伸不了那麼長。我宋韌從頭到尾只做過兩件壞事,今天話都說了開來,我也認了,一是八年前,而是先前的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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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桑桑醒得晚。
韓毅出門的時候,她還在睡夢中。等她徹底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
她剛打了個哈欠,就聽到門開的聲音。
程桑桑踩著棉拖出去,正好就見到回來的韓毅。
她又打了個哈欠,聲音裡還帶著一絲半睡半醒的迷糊,說:“這麼快回來了?吃午飯了沒有?”
韓毅說:“沒。”
程桑桑說:“那正好了,方陽師兄十一點的時候還打電話問我要不要改成午飯呢。我去問問他吃了午飯沒有。沒有的話,我們一塊吃個午飯。吃完午飯後再去做檢查。”
程桑桑轉身回房給方陽打了電話。
四十分鐘後,程桑桑和韓毅出現一家日料店裡。
方陽早已經到了,桌前已經有四五個空碟子,他見著程桑桑,說:“知道你們女人慢,我餓得慌先叫了幾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