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毅的臉色沉了下來。
“程桑桑,過幾天補給船過來,你跟著補給船回去。”
程桑桑平靜地看著他,問:“為什麼?”
“這裡危險,不適合你。”他上前想撥開她的頭髮,卻被程桑桑握住了的手腕。她仰著脖子看他,問:“是不是我在這裡你沒法安心開船?”
韓毅說:“是。”
“韓毅,你有沒有想過你擔心我的同時我也會擔心你?我不擔心你會移情別戀,我只擔心的安危。我在陸地上不知道你在海上會發生什麼,是不是今天天氣不好,是不是你又接到命令去營救別人,營救的時候又會不會發生意外。你不在乎自己的傷口,可我在乎。你覺得是小傷,可在我看來再小的傷口處理不當都有致命的可能性。”
程桑桑曾經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提的往事,此情此景之下,她沒有任何心理障礙就說了出來。
“當年我們為什麼分手,這就是其中一個原因。是,我懼怕異地,我沒有安全感。可是你要讓我怎麼有安全感?我不知道在海上的你會遇到什麼危險,我只能天天擔心,天天在想你沒回我資訊只是訊號不好而已,不是遇到什麼危險。現在我們複合了,我跟你來海上,你是不是能理解我的擔憂和患得患失不是女人的作了?”
她鬆開他的手,不再看他,只說:“我很累了,想休息了,你出去的時候把門鎖上。”
一頓,似是想起什麼,她又說:“你之前和我說只要我想,我們可以有任何我想要的關係,對吧。那……”
韓毅卻突然打斷她的話。
他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不準提分手,其他你隨意。”
程桑桑“哦”了聲。
“我睡了。”
聲音毫無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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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毅看著程桑桑的睡顏,沉默了許久。
小半個小時後,他才輕手輕腳地離開程桑桑的艙房。
他去了一層的甲板,摸了一隻煙出來。
點燃後,他看著漆黑無邊的茫茫大海,整個人都陷入了黑暗的陰影中,只有忽明忽滅的煙輝發出猩紅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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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毅曾以為能讓程桑桑隨心所欲,他抵抗不了自己的感情,那就隨心。
等哪天程桑桑厭了提分手,他就離開。
然而時至今日,韓毅徹底明白,從和程桑桑交往的那一年開始,即便她提了分手,即便分開了八年,可他心底深處始終知道,這輩子的他離不開程桑桑。
當年酒後的醉態,重逢時的冷漠,通通都只是無用的抵抗。
他不會放手。
哪怕程桑桑執意要分手,他也不會同意。
那一瞬間,韓毅甚至產生了一種病態的想法。
假如程桑桑要離開他,他就把她綁到一個無人島上,這輩子都只能在他眼皮底下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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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兩點的時候,睡得極淺的程桑桑被開門聲吵醒了。
她今天忙碌了一整天,昨夜又沒有睡,這會睜開眼的時候腦袋都是昏昏沉沉的。她打了個哈欠,正想去開燈的時候,一道冰涼的手握住了她。
程桑桑聞到一股濃厚的煙味。
不用開燈,她也知道是誰來了。
與此同時,一道低沉又沙啞的聲音響起。
“是我不好,我錯了。我改。你不喜歡的我都改。如果你還是不喜歡,那我再改。”
十指漸漸扣住,一分一分地收緊。
“我握住了你的手,這輩子不會再放開,也不准你鬆開。程桑桑,聽到了沒有?”
第六十四章
程桑桑第一次聽韓毅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在她的認知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