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毅說：“有魚上鉤了。”
他握緊她的手，開始迅速收線，這一回是一條肥大的草魚，蹦出的水花在半空閃爍。程桑桑高興地驚呼了一聲，韓毅收竿，草魚落入桶裡。
看著活蹦亂跳的一桶魚，程桑桑就撲到韓毅身上，這會也忘記扮演一個溫柔嫂子了，踮腳就狠狠地親了韓毅的一口。
“你真棒！”
她重新站好，眉眼間仍然是滿當當的笑意。
忽然，一直寡言少語的唐南周卻說了一句：“毅哥，嫂子，那是你們認識的人嗎？對面的第三間包廂，她看了你們起碼有十五分鐘。”
程桑桑微微一怔，抬了眼望去，正好跟遠處包廂視窗裡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儘管隔得遠，可那雙眼睛裡的不悅，程桑桑卻感受得分明。
是她的媽媽柳微雪。
第三十九章
韓毅見過柳微雪一面, 八年前在宋嫻母親的生日宴上，彼時韓毅的印象只有一個——
優雅得體的富家太太。
當時的生日宴會上, 富太太眾多, 但能第一眼就讓人留下印象的唯獨程太太，從男人的眼光來說, 程太太生得十分耀眼。現在八年一過, 程太太仍舊保養得當，一點兒也不像有個二十六歲女兒的人。
韓毅低頭問程桑桑：“你媽媽？”
程桑桑“嗯”了聲, 說：“我過去打聲招呼。”
韓毅問：“我陪你去？”
程桑桑小聲地說：“我還沒和我媽媽說我們的事情，改天你再正式去我家登門拜訪。”
韓毅微微一頓, 說：“成。”
他鬆開了她。
程桑桑伸手將被微風吹亂的頭髮拂到耳後, 邁開步子離開釣魚區域。等程桑桑走遠後, 韓毅的視線才收了回來，轉頭對身邊的兄弟說：“你們嫂子的母親。”
薛正平到底是過來人，一眼就看明白了狀況, 說：“毅哥還沒見丈母孃呀。”
韓毅坐下來，往湖對面一望, 第三間包廂裡的窗子已經關上。他從口袋裡取了根菸出來，楚北很快掏出打火機給他點上。煙氣裊裊上升，男人的眉宇間毫無波瀾, 平靜又沉穩。
一口煙吐出，韓毅“嗯”了聲。
.
程桑桑走到包廂門口的時候，腳步微微一停。
約摸有一分鐘，她才伸手輕敲了門扉。
“進來。”
包廂裡只有三個人, 除了柳微雪之外，還有兩位程桑桑平日裡也有過幾面之緣的別家太太。桌面上擺了茶壺和幾屜可口的糕點，還有一個大果盤，上面切了蘋果水晶梨橙子還有火龍果。
程桑桑垂了眼，乖巧地和其他太太打了招呼，說：“我和我朋友過來吃飯，沒想到這麼巧和媽媽碰上了。”
王太太說：“程太太你可真不夠意思，閨女長得這麼標誌，也不帶給我們瞧瞧。上次瞧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吧？小姑娘喲，真是越長越好看，程太太有福氣了嘍。”
王太太是當地人，一口s市方言說得地地道道。
柳微雪微笑說：“前幾年她在國外唸書，剛回國沒多久。”說得也是當地方言。柳微雪雖然不是當地人，但嫁給程嘉康後在s市也生活了將近三十年，早已沒有了當初的口音，一口方言比本地人還要地道。
她招招手，說：“桑桑，過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