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桌兩邊,秦昭昭的助理和財務坐在一起,一邊吃飯一邊聊天。輪班制的保鏢坐在與他們相隔一個座位的位置,安安靜靜的,吃得很快,桌上的食物也比他們旁邊的人要多。
廚房裡正在忙碌的是秦昭昭的私廚和他的兩個學徒,主要負責秦昭昭和她團隊的飲食。
飯廳的大門並沒有關上,路過的人都能看見秦昭昭和她帶來的人從飯廳門口路過。
裡頭的人正要放下筷子起身,跟老闆打個招呼,就見秦昭昭抬手對他們擺了擺,示意他們繼續吃,就拉著路珩之的袖子,快步走到外面的院子去了。
「把小姐和客人的飯菜端到外面的玻璃房,他們在那邊用餐。」安德烈過來跟廚房說了一聲,然後轉身離開,回去守在玻璃房的門口。
飯廳裡的人待安德烈走後,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在猜測秦昭昭帶回來的那位客人是什麼身份。
作為秦昭昭身邊的人,他們都知道秦昭昭這趟來瓊州市是為了誰,而現在秦昭昭把人帶回來,難道他已經成了老闆的男朋友?
天色漸暗,秦昭昭抬手把花房的燈開啟,暖黃色的燈光顯得室內光線異常明媚。
路珩之看清室內裝修,眼神亮了一下。看得出來,這房子的主人很有情調。
玻璃花房位於後院的小花園裡,四面牆壁和穹頂都由玻璃製成,裡面用彩色方格磚鋪地,入門右手邊放了一架立式鋼琴,旁邊是鞦韆吊椅,左手邊以擺放在小桌板上的多肉盆栽作為隔斷,繞過這排多肉盆栽,裡面放置一張供人休息喝茶的長方形木桌。
「我們在這邊用餐吧。如果去飯廳的話,他們可能就不吃了。」秦昭昭在長桌的一側坐下。
路珩之自然地坐在她的對面。
「他們是你的員工?」路珩之剛剛只是掃了一眼飯廳裡的人,並沒有細看,就被秦昭昭拉走了。
「對啊。」秦昭昭拿起旁邊的玻璃杯,給路珩之和自己都倒了一杯檸檬水,放在咖啡色的杯墊上。
路珩之碰到玻璃杯的杯壁,發現檸檬水是溫的,在他們來之前已經有人幫他們重新泡過檸檬水了,而且秦昭昭看起來對這裡很熟悉,應該不是第一次在這裡用餐了。
「你平時也不在飯廳用餐嗎?」
秦昭昭默了默,其實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她和路珩之是朋友,不管是喜悅還是煩惱,都能和他互相分享。
「我不喜歡自己一個人吃飯的時候,周圍都是人。如果我在飯廳用餐,他們會在為我服務完再去吃飯。」
路珩之想起他前世在謝家的時候也是一樣,周身不自在。
說起這個,秦昭昭也回憶起之前,她剛到島上跟秦叔生活的日子。秦叔有時候不在島上,就讓她自己先吃,秦昭昭想著自己一個人吃飯不用這麼麻煩,她端個碗去廚房隨便盛點就行了。
沒想到她到達飯廳的時候,整個飯廳還是跟秦叔在的時候一樣。餐桌上的鮮花是新鮮採摘的,桌布杯墊也是新的,就連餐具也給她擺好了。當晚的十菜兩湯,秦昭昭都只嘗了一點就讓人撤掉了。
「我以前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服務過,就算是擦嘴也有人專門為我遞餐巾,總感覺像是在奴役別人。我窮慣了,知道在生存面前,人的尊嚴一文不值,很難做到心安理得地享受別人的服務。就算是去餐廳吃飯,我也不想麻煩服務員給我倒水。
「有一次,我讓他們都停下來,坐下和我一起吃飯。我才知道是我想多了。」
路珩之看向她,秦昭昭靠著椅背,雙手搭在扶手上,微微仰頭看著穹頂的玻璃,像是在回憶起什麼,她忍不住笑,不知道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別人。
她說:「管家伯伯說,他們的用餐時間有嚴格的規定,如果我不想給他們添麻煩,做好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