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氣的坐回桌邊,兩手撐著腮幫子發呆,他也想知道幾時能回去。
待下人收拾碗筷出去,徐謙雯抱著被子問他,“我聽外頭靜得很,城裡安定下來了?”
他沒回,徐謙雯只得再問,“我生病的訊息可有傳回去?”
“沒。”
…
迎風樓外酒旗被風雪欺壓著,扯出一道道僵硬滯澀的影子,伴著不滅的燈火在這微亮的日光下招攬落雪的街頭孤零零的行人。
樓下幾聲人語。
兩個身形消瘦的男子,一輛馬車。
“仁醫慢走。”男子有別於中原地區漢語的口音,或是他有意為之的戲謔。
裹著青衫長袍的蘇橋冷著臉,眸子半垂,雪落在他腳下,他說:“百里公子。面具戴久了,可莫要忘了原本的樣子。”
風聲呼嘯,卷著雪吹了他滿頭,一下子便白了頭。
“你是……”百里雪宥忽然覺得他面熟,收起了怠慢的心,蘇橋轉身就走了,沒上趙家夫婦為他備的馬車,一步一風雪的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百里雪宥站了好一會,才想起這個人在哪裡見過,“那個乞兒。”念起他如今名滿天下,還有了名字,不禁失笑,“蘇老頭總算教了個好徒弟,不白費這一輩子。”
蘇橋和他有怨,二十多年前的仇恨。如今重提起來,百里雪宥只覺得好笑,摸著臉上冰冷冷的面具,這面具一戴便戴了二十餘載,他早就忘了自己長什麼樣了。
不過是個郎中,呵,名滿天下的蘇明還不是老死在地牢裡。
“哥哥。”
樓上的窗戶邊站著兩個美人,離著窗邊近的是他的妹妹百里雪茵,遠的,是跟出來的黃衫侍女。
百里雪宥仰頭看她,“怎麼出來了?”
“趙家的小子拿著刀衝了進來,我是攔不住的。”百里雪茵撅著小嘴幾分埋怨幾分樂的。
百里雪宥一使輕功,踏雪上了樓,踩著窗階下翹出的屋簷,蹲身與她話聊,“你便是看笑話也挑個地方。”
“是你管不住自個那東西,如今人兄長鬧過來,擾了我的清夢,哥哥要怎麼償還?”
“我那有的都是你的。”百里雪宥應得極快,她話剛落便應了。
百里雪茵笑著道:“人押在你房裡,倒是我不知哥哥這麼心狠。”
躍窗進去,百里雪宥仔細看了她一眼,見她眼中只有戲謔沒有害怕,放下了心,隨口便說:“失手而已。”
誰知這四字,驚得那黃衫兒侍女一身冷汗,失手而已?
“蘇橋是三皇子的人,你就不怕功虧一簣?”
叩叩叩…
門外趙雲深夫婦愁眉不展,“老夫趙雲深攜夫人拜會百里公子。”
:()臨塵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