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盛昱龍和陶然依舊走的那條陰暗狹窄的街道。晴了幾天,街上沒有水,就是有些地方坑坑窪窪的,得當心腳下。盛昱龍雙手插在褲兜裡,叼著煙,陶然走在他後面,煙霧不斷地拂過他的臉。
陶然不討厭煙味,有時候反而會覺得很好聞。他只是不懂抽菸的樂趣。春夜依舊寒冷,只有黃色的燈光帶著暖意。他們回到家裡,陶然忽然說:“你還想著上次的事呢?”
他覺得倆人的相處有點怪,好像透著尷尬。他笑說:“我都不在意,你更不用在意了,喝醉了嘛,你要真不好意思,以後少和喝點酒。”
“不好意思個幾把。”盛昱龍訕訕地,盯著他笑。
“那你這幾天躲著不見人。”
“忙工作呢。”盛昱龍好像鬆懈了不少,開啟冰箱看了看,摘了兩顆葡萄放進嘴裡。
“你要吃麼?”陶然殷勤地說,“我幫你洗。”
他說著就從冰箱裡拿了一串葡萄出來,盛昱龍也站在冰箱門口,倆人擦著肩,盛昱龍聞到了陶然身上淡淡的香氣。他問陶然:“你脖子怎麼了?”
陶然脖子上紅了一塊,因為面板白,所以紅的那一塊很打眼。陶然說:“拿東西的時候不小心撞在廚櫃門上了。”
盛昱龍伸手摸了一下,他的指腹比陶然想的要粗糙,大拇指上竟然有些薄繭,蹭了蹭那塊被撞紅的皮肉,陶然縮了一下脖子,說:“好癢。”
皮嫩,又敏感。
家裡暖氣來了,兩個人便各自睡各自的房間,盛昱龍又失眠了,可能是暖氣重來之後特別足的緣故,有點熱,蓋一層被子都熱,他有些煩躁地掀開被子,枕著胳膊躺在床上。
多少有點懷念和陶然一起睡的日子,睡眠質量比現在好。
一連幾日,盛昱龍都是天快亮才睡著,一兩個小時便醒了,失眠現象比先前還要重,而且莫名有些煩躁。他聽見外頭傳來窸窣的水聲,知道是陶然起來洗漱了,看看時間,才早上五點多。
以前覺得學生很享福,如今看做學生也很辛苦。
他穿了衣服從臥室裡出來,看到陶然揹著包正準備走。陶然看見他愣了一下,說:“六叔早。”
“嗯。”盛昱龍去撒尿,出來的時候陶然已經走了。他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客廳裡,朝陶然房間門口看了一眼。
陶然愛乾淨,講衛生,生活習慣特別好,每天早晨起來之後都會疊被子,雖然不是四四方方的豆腐塊,但也很規整。但是他晚上回來之後,卻發現自己的床亂糟糟的,顯然是有人睡過了。
家裡除了他和盛昱龍沒有外人,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盛昱龍。
盛昱龍沒有瞞他,也不會瞞他。偷偷去睡,睡完了再偷偷疊好被子偽裝現場,那不是盛昱龍會做的事。而且他睡的光明坦蕩,並不覺得有何不妥:“我在你房間睡,比在我臥室睡的好。”
陶然好奇地問:“為什麼?”
“可能胃口被你養叼了,你房間乾淨,我房間跟豬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