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葉開始還有分感動, 嘴角噙著笑暗自感到慰藉, 等小多他們的話說出口, 她面無表情盯著少年們看,直盯著幾個激動的兒郎訕訕低下頭去。
一直隱藏了多年的秘密在首次吐露給自己鏢局的手下時,賀蘭葉驚奇的發現,她沒有擔憂, 有的只是一種如釋重負。
而她的手下們的表現過程雖不太順利, 結果到底差強人意。
眼前的兒郎們自知說錯了話, 揪著耳朵耷拉著腦袋,紛紛把目光投向唯一依靠老金。
“當家的,小的覺著您還是這樣打扮很好。”老金看著賀蘭葉的眼神中有一絲懷念, “就像是當年的您回來了。”
“這些年為了鏢局,讓您差點抹殺了自己,是鏢局對您不住啊!”
賀蘭葉聞言一怔,而後卻微微搖搖頭,含笑道:“無論我是什麼樣的,我始終是我自己,這些年來無曾變過。”
她也曾想過,是不是賀蘭玥被她殺死了,從此以後的只有賀蘭葉。
她用了五年的時間一點點才發現,賀蘭玥也好,賀蘭葉也好,無論是稚齡時悠然自在的她還是肩負重任的她始終都是她自己。
在重壓之下把自己調整成一個最好的狀態來正面迎接一切來自外界的打擊不過身體本能。說起來也還是因為賀蘭家的鉅變才讓賀蘭葉知道,原來她還可以如此堅強猶如勁草般,任爾風吹雨打,屹然強大。
老金看懂了賀蘭葉的意思,點了點頭:“當家的說得對。”
旁邊的曲沛等人面面相覷,立即高舉起雙手,齊刷刷擲地有聲:“當家的說得對!”
賀蘭葉忍不住輕笑。
老金帶著一群年輕的鏢師在山寨待了沒兩天,留下一個心思活絡的小多給賀蘭葉解悶,其他人就被賀蘭葉全部攆回去了。
眼下已經是濃秋,正是初雪前最後一趟走鏢的時日,賀蘭葉怕他們耽誤在山寨誤了好時機,給他們寫了一份手信讓老金帶回去,尋門路接些活計養家。
她把自己的性別告訴了他們,等他們回到臨陽,全臨陽的人都該知道她是女子的事實,這樣一來,就不會有人抓著她與公主私奔或者生性風流性喜龍陽等問題排斥萬倉鏢局了。
賀蘭葉盤算的挺好,覺著等自己回臨陽的時候,鏢局肯定不會受任何影響,好好在冬日前鄭一票過個好年。
在此之前,她還是要好好養傷。
賀蘭寒不知為何忽地忙了起來,每天也就是生生擠出了那麼一點不固定的時間來看看她,不是天未亮的清晨趴在窗臺,就是夜深露重的半夜透著窗縫,大白天的幾乎沒碰見過幾次。
小多還特別好奇賀蘭寒的身份,覺著這個西姜有名的悍匪頭子太過神秘。
賀蘭葉還不敢把賀蘭寒的身份告知他人,生怕惹來什麼麻煩,面對小多也只是說舊日相識。
小多進鏢局的時候賀蘭寒已經失蹤了多年,他從未見過,自然認不出這位渾身瀰漫著讓他呼吸都有些緩滯的青年就是他特別崇拜的上一任當家。
隨著天氣越來越冷,賀蘭葉身上的傷好的越來越快,赤清棉性子古怪,醫術到底是拔尖兒的,硬生生把重傷的賀蘭葉在一個月內的時間內調理的順順當當,過了寒露沒兩天,她已經好的全活兒了。
賀蘭葉待不住,之前有傷不能跑也就罷了,現在身上傷也好了,她早就心念著臨陽那邊的情況,趕緊兒就想回去。
可她捨不得把這麼多年才找回來的哥哥孤零零的扔下。
這天夜裡,賀蘭寒冒著寒風悄悄過來藥園,打算看一眼就走。不料按理說早該睡了的賀蘭葉房間中還亮著燈,明晃晃的。
這是在等他呢。
屋裡頭賀蘭葉穿著立領披風,手上抱著一個湯婆子,歪歪靠在棉墊交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