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心低頭看著他,沒發出任何聲音,眼眶毫無預兆的濕了。
陳朗剛抬手,他眼睛眨了一下,眼淚滾了下來。陳朗給他揩了揩眼淚,柔聲哄道:「只是這麼說,怎麼就哭了,嗯?別哭了。」
許心低頭擦了擦眼淚,他悶著嗓子有點委屈,「我、我沒有不想理你,以後也不會不理你。」
陳朗說:「我知道。現在媽媽比較重要,我們先這樣好不好,上大學了再跟她說。」
陳朗不敢想現在出櫃的後果,許心媽媽不接受必然影響許心,而他們明年下半年就升高三了。
許心也不想和媽媽鬧僵,所以他都是順著媽媽的,不讓和白露聯絡就不聯絡,不讓去陳朗家過夜就不去,但是他不想撒「討厭陳朗」的謊。
明明是自己喜歡的人,卻要跟媽媽說討厭他,以後都不想再理他了。
「不好。」許心說。
陳朗又甜蜜又無奈,摸了摸他的臉說:「好,不說也行。」他聽見廚房裡有聲音,對許心道:「乖,去說一下,我回去了。」
許心擦了擦眼睛,看不出來剛哭過,他起身拉住陳朗的手,小聲道:「你等一下,我送你。」
陳朗開玩笑道:「別送了吧,你送我要把你拐走了。」
許心沒應他這句話,去廚房和媽媽說了聲,媽媽道:「哦,好。你去送一下吧,順便把垃圾帶下去。」
客廳裡的陳朗聽見這句話,主動把玄關處的垃圾提起來,開了門等許心從廚房裡出來。許心走到他跟前,許阿姨從廚房探頭,「陳朗,阿姨就不送你了。」
成年人執著於禮數周全,即使看對方很不爽了。
陳朗也笑笑應道:「您忙您的吧。」
兩人乘電梯下去。陳朗把垃圾丟了,回身對許心道:「好了,你上去吧。」
許心沒有立刻走。
陳朗失笑道:「那我再送你上去?」說著又推他進了大廳,「我們倆這送來送去的得到什麼時候哦。」
到電梯口陳朗腳步一頓,把人推進了後面的安全樓梯,「砰」的樓梯間的門自動關上。
頭頂有一盞昏暗的燈,暗的連人臉都看不清,陳朗低下頭湊近他的臉,輕笑道:「給心心親一下再走。」
許心緩了兩秒,蹭蹭他的唇面,這樣算作是親了。
他好喜歡陳朗啊,越來越喜歡陳朗了。
兩人從樓梯間出來,陳朗看許心進電梯,等電梯門關了才走。
許心開始黏他了,陳朗表示很受用。
可能過不久不用他做什麼,許心就會主動湊上來親他,抬著手臂叫他抱、叫他摸摸。
剛被出櫃時心情很差,感覺計劃全被打亂了,陳朗不知道以後怎麼辦。
他問白露是怎麼過來的,白露說:「沒過來呀,我爸媽至今沒同意,但我現在過的也挺好的。父母也應該有自己的生活,不用把精力放在子女身上,我有一有空就這麼勸他們,哈哈。」
有很多人一輩子都沒被父母理解,那既然註定不會和原生家庭和解,就組成自己的家庭過新生活好了。
陳朗想到陳太和老陳的破事豁然開朗,他們不讓做兒子的操心他們的感情,將來陳朗也會把這句話原封不動的還回去。
雖然很自私,但是很輕鬆。
陳朗認為自己沒什麼責任感,因為他小時候父母感情不好,其實他也沒什麼家庭歸屬感。陳太以前教他不用管老陳,只認以後繼承陳家遺產,終於把他教成了一個利己主義。
當然這種話是不敢跟許心說的,他不希望許心變成他這個樣子。
陳朗自我開導得很快,但許心比他痛苦十倍。
回去之後媽媽問他,「你怎麼又跟陳朗一起,不是讓你別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