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女子,想以一己之力對抗君王佈置了多年的局,這本身就是一件會危及諸多性命的大事,若連這也注意不到,小曒的皇位,我這寧王之位,都可以不用坐了。&rdo;
酈清妍低頭扯出一個笑來,&ldo;是我太過自負。&rdo;
棲月抬手,想摸一摸她的頭髮,最終沒有貼到那瑩瑩有光的濃黑髮絲上去,僵了半晌,又垂了下來。
&ldo;真的就要走麼?&rdo;
&ldo;啊……&rdo;酈清妍慢慢回答,&ldo;半年前就答應了母親,一直拖著不好。再說留在此處,也沒甚意思。在母親去定國公府接我之前,本就是要走了的,平白耽擱了這半年多。&rdo;
&ldo;還會回來嗎?&rdo;
&ldo;也許不會。&rdo;
&ldo;嗯。&rdo;頗沉重地應了一聲,手指不由扣緊了,酒盞發出悲鳴,被微涼的指尖輕輕開啟,取出快要捏出裂痕的小盞。棲月偷偷磨蹭著方才被她碰到那處,細膩觸感彷彿還停在上面,&ldo;酈家後日啟程去四川,你在那之前走,還是之後?&rdo;
&ldo;前後腳,畢竟是叔父,年幼時他對我十分疼愛。堂姐妹兄弟些,關係雖不親厚,終究也是親人,不去送一送,說不過去的。&rdo;
&ldo;我……&rdo;他想說我可不可以一起,話到嘴邊,又怎麼都說不出來,棲月覺得自己變傻了,他不該是這個樣子的。突然想起永安寫的那些雜七雜八的書裡,曾經提到過的一句,陷入愛情的人會變成傻瓜,用情深的永遠是更痛苦的,無論男女。
酈家的已猜到他要說什麼,笑道,&ldo;哪裡能勞煩寧王大駕,你若去了,只怕叔父會嚇得直接撞死在城牆上。&rdo;
&ldo;我就那麼嚇人?&rdo;
&ldo;自然不是。不過叔父心中藏了事情,見你一去,自然認為是又發現了什麼,不止流放那般簡單。若不想連累家人,這便是最後一個法子,以死謝罪了。&rdo;這番話說完,不等棲月回答,繼續說,&ldo;我一直未曾真真正正幫過你什麼,如今卻又要求一道旨意,我不願去同皇上說,說與你聽,是否有用?&rdo;
&ldo;說吧。&rdo;
酈清妍抬頭看了他一眼,總有種錯覺,這個人正努力壓制情緒,看起來面色如常,實則快要哭了。她還從沒見過棲月哭。
&ldo;定國公府與酈家的關係,想來你和皇上都很清楚,我父親……&rdo;酈清妍的抿抿嘴,開口了又不知該怎麼說才好,正斟酌著詞句,棲月已經回答了她。
&ldo;你想要定國公安定?&rdo;
&ldo;這倒奇怪,我以為你會根據之前我對父親的態度,很收拾他一頓,怎麼知道現在我要保他?&rdo;
&ldo;你都寫在臉上了。何況我一向能讀懂你內心所想,忘記了麼?&rdo;
&ldo;好吧。&rdo;酈清妍尷尬地摸摸鼻子,&ldo;不過你只說對了一半,我的確希望父親和定國公府能夠安安生生,卻也不希望再給父親更高的官職,叔父如何,他終究脫不了幹係,治重罪找不到證據,晉升更是不妥。如今他是定國公,這輩子就讓他頂著這個名頭過完吧。&rdo;
&ldo;只怕他不是個安分的。&rdo;
&ldo;能讓他跳脫的東西,已經被敬王爺毀了,定國公府早不是曾經的國公府,父親沒了資本,即使學不會安靜二字,韜光養晦至少還是知道的。&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