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時辰,已經未正了。看著沒幾針,紮起來倒是頗費功夫和心力,酈清妍此刻疲憊的只想洗一洗渾身的汗,然後好生睡一覺。
甘松捧上熱水讓她洗手,聽見她吩咐,&ldo;不出一個時辰便會醒,別讓人太過操勞。我還有事先走,你和茗痕守著他吧,辛苦了。&rdo;
甘松抿嘴道,&ldo;屬下該做的。&rdo;
酈清妍將甘松收起來的東西遞給衱袶拿著。走出來時衱袶說,&ldo;少閣主怕是走不得,之前來的那人說你這頭完了,會讓人來請你過她那邊去。&rdo;
&ldo;是容公子的母親?&rdo;
&ldo;是。&rdo;
&ldo;去一趟也無妨,她很好應付,不會耽擱太久。先生繼續隱著吧,讓人看見了不好。&rdo;
話音未落,衱袶已經不見了,酈清妍看著身後虛空,無奈搖頭直笑。這些人突然聽話起來,還真是讓她不習慣。
果然沒走幾步,茗尹便迎了上來。&ldo;小姐施針結束了麼?&rdo;
&ldo;是,容公子到時自然會醒,無須擔憂。我便回去了,忘記怎麼出去,勞煩帶個路。&rdo;
&ldo;委實抱歉,將將來的是府中夫人,特地囑咐,請小姐去夫人處一敘。&rdo;
言辭閃爍,不用細想酈清妍也知道這個人亂說了些什麼,卻沒有生氣,只笑道,&ldo;無妨,還請帶路。&rdo;
相比起容瀲,秦氏的院子明顯要靠容府偏裡,氤氳在淡淡的檀香裡,不是酈清妍喜歡的味道,還好分量控制得極好,沒到反感的程度。
秦氏正依在羅漢床的大團枕上讀佛經,見人進來,起身迎接,順勢將酈清妍打量個完全。容府成天人來客往,都是和生意有關,並不是每個來客都會報到秦氏這裡來,而酈清妍恰好又是來找容瀲的,秦氏自然就更不知曉了。此刻秦氏見她通身華貴,容顏姣麗,氣度不凡,卻丫頭也沒有一個,心裡拿不準她是個什麼身份。加上秦氏並不經常參加宗婦集會玩樂,對世家女子也不甚瞭解,也沒認出來酈清妍會是哪家姑娘。
只是略微思考了一瞬,臉上已經揚起笑容,&ldo;姑娘請坐。&rdo;吩咐丫頭上茶。見她先是回了半禮,落落大方地坐下,開口時聲音婉轉,不驕不躁,&ldo;不知夫人叫我過來,所為何事?&rdo;
秦氏在心中點頭,對這位姑娘的喜愛,已經遠遠壓過了因她沒有隨身帶著丫頭引起的那點點不滿。實則秦氏離了容瀲院子便問了一通下人,知道這個姑娘過來時陣仗不小,卻不知為何把所有下人都留在了容府外頭,沒有帶進來。至於她是誰,則沒有人知道,茗痕也是因為開啟名帖偷偷看了一眼,才知道的名字。
秦氏不答反問,&ldo;不知姑娘如何稱呼?&rdo;
酈清妍帶著淺淺的笑,&ldo;小女子姓酈。&rdo;
&ldo;酈?&rdo;秦氏意外,&ldo;不知酈姑娘與定國公府酈家,可有什麼關係?&rdo;
&ldo;曾經族從定國公府。&rdo;
&ldo;曾經?&rdo;秦氏沒怎麼聽懂。
&ldo;現在族從敬王府。&rdo;
秦氏心中一突,不,不會吧?
酈清妍繼續微笑著看秦氏,目光柔和。她從沒想過要隱瞞身份,當放出名頭就可以解決很多事時,還畏手畏腳做什麼呢?名頭最大的用處,不就是用來震懾人的麼?
秦氏整個人都傻了,&ldo;姑娘,可否告知全名?&rdo;
&ldo;酈清妍,或者清惠,夫人可自行選擇怎麼稱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