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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這樣折一條縫,再反著過來……”男人耐心講述每一個步驟,把動作放到最慢,讓她看得清清楚楚。
宋棠音跟著點頭,笨拙地在他的指揮下操作,腦子裡幾乎沒什麼概念,他說什麼,就做什麼。
最後還是勉強折出一個歪歪扭扭、皺巴巴的東西,雖然有點醜,但至少能看出是一朵花。
接著溫逐青用毛筆給紙花上色,畫出粉色的花瓣,黃色的花蕊,中間固定上小蠟燭,一盞簡易的花燈就算完成了。
兩盞花燈都是上色均勻,栩栩如生,宋棠音卻對著自己那盞愁眉苦臉。
底子太醜,即便有溫逐青專業手法的著色,還是拯救不了幾分。
早知道兩盞都讓他做好了,自己一雙手笨得像腳一樣,逞什麼能呢?
真要用它許願,財神爺會不會沒眼看?
正苦惱著,這盞醜燈被溫逐青拿到手裡,站起來對她說:“走吧,去放燈。”
而 (二更)
從十八歲起, 宋棠音心底那根極易觸動的弦就被現實殘忍地拔掉了。
這些年來,她自認為足夠理智,足夠清醒, 足夠鐵石心腸。然而心底那道高高的城牆卻一次又一次地在他面前幾欲被摧毀。
佛教講因果業障,如果一個人註定是另一個人的劫, 那麼迴圈往復,無止無休。她第一次覺得這些東西或許並不荒唐。
第二天一大清早,他們開車回江城。
工作日的小縣城十分安靜,上高速前的國道也冷冷清清, 沒幾輛車。
溫逐青開得不快, 她轉頭看窗外千篇一律的風景, 幾乎都是農田, 沒什麼特別。
但這季節的農田也是好看的, 一眼望去一片金燦燦, 色澤溫暖又開闊。
宋棠音正拿手機捕捉著畫面, 想試著拍拍前面的林蔭道,拐彎時突然看見不遠處一團黑色, 她驚叫了聲:“小心!”
一個急剎車,在距離那團黑影十米處停了下來。
宋棠音這才看清是一輛橫著撞在行道樹上的大奔, 樹幹截斷了半個車頭,十分恐怖。
溫逐青把車熄火,走了下去, 宋棠音趕緊跟上。
大奔的車門鎖著, 溫逐青回頭去自己車裡拿了破窗錘砸破,從裡面解鎖, 開啟車門。
司機額頭腫了,半張臉被血染紅, 第一次親眼見到這種血腥畫面的宋棠音晃了神。
直到聽見溫逐青沉穩的嗓音:“報警,去我車裡拿醫藥包,在車後50米放警示牌。”
宋棠音訥訥應了聲“好”,邊撥下110,邊著急忙慌地跑回車上,和警察說了好幾句都是徒勞。
她不知道這裡是哪。
於是跑著把醫藥包送到溫逐青手上,手機開了擴音放在他旁邊,再去放警示牌。
50米距離不遠,回來的時候卻氣喘吁吁。
溫逐青正在給受傷的男人手臂上扎針,眉頭緊擰,是她從未見過的神色。
嚴肅,專業,還透著一股緊張。
把吊瓶掛好後,他再次拍拍男人的臉,揚高聲調:“能聽見我說話嗎?”
男人若有若無地哼了一聲。
溫逐青再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不說話了,臉色分外蒼白,呼吸頻率看上去也不太正常。
溫逐青手指沿著他胸口輕輕按壓一遍,忽然眉心擰得更深。
開啟醫藥包,用酒精給雙手仔細消毒,然後拿出一個一次性塑膠包裝。
宋棠音眨了眨眼:“這是什麼?”
問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