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也活了幾年第一次被人這麼說,胸前的抵著的籃球硬邦邦的,面前的方一池滿臉的汗,胸前的衣服被水浸了個透,臉上蹭了道黑印子,面板被曬得發黑,膝蓋方才被蹭破了皮,小子滿臉的不怕事兒。
方一池拍著籃球朝著後面的一群小毛孩奔去,嘴裡依舊吵嚷,陸也的白衣服上蹭了塊大黑印子,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莫大的恥辱,小手攥著衣角擰成了拳頭。
「小也!」路口一個年輕男人騎著輛老舊單車,車鈴清脆的響了兩聲,陸也的嘴角突然就勾了起來,回頭依舊用那個軟乎乎的聲音喊了一聲爸。
「不是站在路口的嘛,怎麼跑這裡來了?」陸安柏下車在原地蹲下,伸手一把抱住了陸也,二話不說就在臉頰上親了一口。
陸安柏長得年輕英俊,市醫院婦產科的醫生,身邊就一個陸也,從小把這孩子當個小寶貝寵著,捧在手裡都怕化了,陸也被他一口牛奶一口豆腐餵大,長得白嫩,陸安柏是出了名的好脾氣,這些一樣不少的給了陸也。
「你怎麼回來這麼慢?」陸也坐在單車前面,陸安柏從身後抱著。
「姥爺他不舒服,我給他看看,沒看時間,我們小也是不是熱壞了?」陸安柏下巴在陸也頭髮上蹭了一下。
「就是啊,熱死了,都快化成水了,到時候你都找不到我了。」陸也手在單車鈴鐺上撥,車子叮鈴鈴的響。
「小也走到哪裡爸都能找到。」陸安柏說完,身前的小懶蟲伸了下懶腰,小腳在一邊晃悠。
「我不喜歡這邊。」陸也突然回頭。
「你不是早晨還說喜歡的嗎?」陸安柏笑著低下了頭,「我們可是房子都買完了。」
陸也認命似的低了頭,嘴裡還不忘嘟囔,「這邊有壞小孩,心眼可壞了。」
「怎麼,欺負我們小也啦?」陸安柏笑得單車都晃了一下。
「唉,算了,我自己事我自己處理吧。」陸也突然變了語調,一副憂愁傷感的樣子,惹得身後的人不停的發笑。
「明天新學校報導了,今天早點睡啊。」陸安柏停了車,陸也從前面跳了下來,推開了那扇小木門。
陸安柏買了套帶院子的複式樓,陸也一開始還不習慣,畢竟他那一進門就往沙發上跳的毛病有好幾年了,小院子一進門只有木頭椅子和杜鵑花,可沒有鬆軟的沙發給他跳。
「去洗個澡吧,我給你下餛飩,今天也要辣椒嗎?」陸安柏手在陸也腦袋上揉了幾下,拽著身上的包往門口櫃子上掛。
陸也衣服脫得就剩下條小熊□□短褲,「要辣椒!多一點。」他從浴室探出個腦袋對著陸安柏喊。
陸也本來沒有吃辣的習慣,從小清湯寡水慣了,上週跑去小姑家,滿桌子的剁椒嚇得他大眼睛瞪得溜圓,小姑對著陸也脫口而出,男子漢怎麼連點辣椒都不能吃,可真是嫩出水了。
陸安柏現在依著陸也的要求,飯裡必須放兩勺辣椒,小傢伙說這以後是規矩了。
小小的陸也什麼毛病都沒有,就是犟,一股子不服輸的勁從出生就帶著,陸安柏倒是沒這毛病,陸也估計是遺傳了媽媽的,黎秋去世的早,陸也面都沒見著就在產房閉了眼,臥室的床頭櫃子上也就放了一張照片。
浴室裡面的熱氣蒙的滿屋子的水霧,陸也濕著腦袋抹了把臉上的水,洗手檯上掛著的小熊□□內褲現在怎麼看都不順眼,那個黑臉臭小子的臉不停在小熊上轉,陸也越看越生氣。
陸也套著睡衣,光著腳踏進廚房,「內褲爛了,我想換一個。」
「爛了?」陸安柏手裡的餛飩皮差點被他戳破,沾著麵粉的手指在水龍頭下沖了半天,轉頭捏了一下陸也的臉,「好。」
「我要黑色的,不要卡通的了。」陸也站在廚房門口說完轉頭就跑,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