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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陳昭眉“啊呀”一聲,掌心的杯盞翻倒,白瑰那件雪白的袍子上立時染上血色酒汙,觸目得很。
陳昭眉跪在地上:“公子恕罪。”
白瑰微微睜開眼,目光從酒汙掃過,落在陳昭眉的臉龐上:“我知道你在做什麼。”
陳昭眉把頭歪了歪,帶幾分天真並幾分邪氣道:“就是要你知道,那才有意思呢。”
白瑰臉上仍是那冷漠之色,眼神卻似簇了一團火,突然伸手抓住陳昭眉腦後的長髮,迫他仰視自己。白瑰冰冷地說:“舔乾淨。”
真言——
陳昭眉不得不張開嘴……】
白瑰猛地睜眼,從床上驟然坐起,推窗一看,見外頭明月高懸,陳昭眉正偷懶打瞌睡——剛剛一切,彷彿只是一場詭異的夢。
這場夢頗為可怕,它使得白瑰身上有了一種糟糕的反應。
幸虧陳昭眉是一個非常不稱職的貼身侍從,否則,他一定會發現,並且取笑白瑰:“原來這麼貞潔的男人也會做春夢?”
然而,比這個更糟糕一百倍的是,白瑰知道自己做的,不是春夢。
白瑰用過你沒有?
陳昭眉慢吞吞地走進房間裡,發現白瑰披著浴袍,從浴室裡走出來。他頗感訝異:“公子剛剛去洗浴了?怎麼不召喚我來服侍?”
白瑰繫緊腰帶,用冷眼望著陳昭眉。
陳昭眉覺得白瑰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友善。
陳昭眉想:難道是因為昨晚的事情嗎?
白瑰忽說:“你和我一起去上課。”
“什麼?”陳昭眉一時沒反應過來。
原本,白瑰從家裡帶來的貼身男僕也兼職侍讀,是要一起上課的。只不過,原來那位男僕染病離開之後,再換上的陳昭眉看起來不大靠譜,白瑰便沒讓他陪著讀書。
現在,白瑰卻改變主意了。
陳昭眉疑惑地問:“我粗野散漫,實在不適宜伴讀啊。”
“你不適宜,但是你需要。”白瑰道。
“我需要什麼?”陳昭眉不解。
白瑰道:“你需要學學男德。”
“……”陳昭眉僵住了。
——這個任務也太重了!
今天上的剛好就是《男德》精讀課。
這是陳昭眉第一次伴讀,也是陳昭眉第一次來到班上。當他跟著白瑰進教室的門的時候,他能感覺到室內的所有目光都聚集到他的臉上。對此,他頗為習慣。他自己知道自己長了一張惹人注目的臉。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他這種態度比他的美貌還引人注意。
他目不斜視地走進來,坦然地接受所有試探的目光,不卑不亢,不閃不躲,既不透露出小男兒的姿態,也不流露出年輕男僕的卑微,這實在太奇怪了。
眾人不覺又多看他幾眼。
尤其是坐在後排的金瓶同學……
在插花課上,他嘲笑白瑰用銅花瓶窮酸,沒想到,他反而因為用了金瓶,而被旁人譏笑。從此,“金瓶”就成了別人稱呼他的外號,搞得他非常下不來臺。
這位“金瓶公子”自然把自己丟臉的賬記在白瑰頭上。
只可惜,白瑰算得上是“無縫的雞蛋”,金瓶想找法子對付他也不容易。
越是這樣,金瓶就越是惱恨。
他將幾分對白瑰的複雜情緒投射到眼前的男僕身上:“白瑰公子的男僕容貌妖冶,舉止輕浮,也不知是不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身為白瑰閨中密友的艾碧同學自然不甘,冷笑說:“這是學院指給白瑰的男僕,難道你是說學院的梁不正嗎?”
金瓶頓時訕訕的,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