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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瑰苦笑道:“我以為你知道,所以你求婚的時候,我倒是很驚喜的。”
這話似一杯苦咖啡,倒到陳昭眉的心都泛酸了。
卻見白瑰從袖子裡伸出手來,那串象徵著克己復禮的清心念珠已沒了蹤影。現在總是不離手的是戴在無名指上的求婚鑽戒。
看到閃閃發亮的戒指,陳昭眉回憶起那天落滿掌心的星星,神情恍惚了一瞬。
白瑰卻是柔順地把手放到陳昭眉面前:“如果你後悔了,可以把戒指拿回去。我不會怪你的。”
陳昭眉也是一瞬怔愣:他竟是搞不懂,白瑰這是真誠實意,還是又一次以退為進?
他所不知的是,這句話說出口,白瑰先是覺得心疼難忍,後是覺得背脊麻麻的生疼,薔薇刺傷過的地方隱隱透出血氣。
曼殊薔薇特殊的邪氣從他的胸前隱約升騰,幾乎能凝成實質,卻又遊走在他壓抑的笑容下,等待著眼前陳昭眉的一個宣判。
遠在冬城的曼殊薔薇,朵朵含苞待放,紅豔張揚得彷彿即將擇人而噬。
白瑰髒不髒
白瑰雙手交捧,姿態虔誠,奉上的彷彿不是一枚冰冷的鑽戒,而是一顆熾熱的心臟。
“你是……”陳昭眉心念數轉,嘴唇才慢吞吞地吐出內心的疑問,“是真的肯好聚好散,還是在以退為進?”
問出來了……
——陳昭眉自己也詫異,自己有這麼直接,單刀直入地問出了心中所想。
但他又覺得,自己說得直一些也無妨。不然,他要繞彎子,白瑰只會繞更多彎子,到時候兩個人轉來轉去,都不知什麼時候才有一個了局。
白瑰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流露出脆弱的美麗:“你不信我?”
陳昭眉心下有了幾分肯定:還在裝吧。
他多番在白瑰那綠茶的小海洋裡翻船,已經漸漸掌握了真諦:白瑰越是脆弱越是可憐,那就是越是在泡綠茶。白瑰表露真實的時候,總是會自然地流露出天生的威力和氣勢的。
看看,臉露脆弱的白瑰,連睫毛輕顫的分寸都掌握得那麼好,如淡白梨花,如滿城吹雪,偏偏就不像那佇立千年的冰涼旃檀。
陳昭眉輕嘆一口氣,說:“我要是不信你,還問你幹什麼?”
他定定地凝視白瑰:“你別用問題回答問題了,你就直接告訴我答案,好嗎?”
從陳昭眉堅定的語氣裡,白瑰聽出了不可以敷衍的冷靜。
白瑰那顫抖的睫毛也不顫了,緩慢地抬起眼,雙眸直視陳昭眉。那收斂起綠茶氤氳的眸子,明亮得令人聯想到利刃的雪光。饒是上過刀山的陳昭眉也被這眸光震得削掉三分膽氣。
然而,白瑰捧著鑽戒的姿態依舊不變,依舊虔誠低順。他說:“是的,阿眉好聰明。我是在以退為進,也是在欲擒故縱。我在賭……不,不是賭。”
既然是賭,必須有籌碼。
底牌都給對面掀了,白瑰自認已沒有任何籌碼。
他苦笑:“我在博取你的同情。”
陳昭眉的心海掀波瀾。
這下竟然輪到陳昭眉的睫毛顫抖了。
他的顫抖是真的,並非偽裝,也沒有什麼飛花飛絮的脆弱美感。只是他無論作任何表情,在白瑰眼裡都是活色生香。
陳昭眉輕嘆一聲,把手放到白瑰掌上,拿起那一枚鑽戒。
白瑰如驟然失重,全世界天旋地轉。就像是陳昭眉拿走的不是一枚小小的戒指,而是他掌中的日月乾坤。
血紅的薔薇透出他的肌膚,他的背上幾乎要被劇毒刺破。
陳昭眉卻抓起他的手,再次把戒指套回他的無名指上。
那戒指明明只是地球出產的凡俗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