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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雅的山莊原是一派素靜,現在卻掛滿紅綢紅燈籠,擺滿鸞鳳金玉,花壇上一點素色也不見,全是開滿一束兼一束的曼殊薔薇。
在濃烈的曼殊花氣中,“季夫人”臉色發白,身體輕輕哆嗦,似乎隨時要昏倒過去。
陳昭眉趕忙伸手攙扶他:“夫人……小心!”
“季夫人”心裡一動,臉上掛笑:“沒想到, 你節,自然記得那些真言反噬的慘痛案例。
陳昭眉莫名地替他感到擔憂:“他這也太胡來了。為什麼非要洗腦全世界?”
“因為只有這樣,”白瑰似也有幾分感同身受,“他才能洗腦他自己。”
“洗腦他自己……”陳昭眉愕然,“你的意思是……他……他的真言術覆蓋了他自己?他自己也以為他認識的陳昭眉還活著?”
白瑰沉沉點頭。
“是因為這樣,”白瑰一頓,“才會反噬。”
只是洗腦全世界的凡人,不至於對已經成神的紅瑰造成傷害。
因為紅瑰對“神”使用了真言,才遭反噬。
白瑰和陳昭眉相對無言,忽感祠堂外陰風陣陣,裹挾著一陣腥氣衝入鼻腔。
不過瞬息之間,紅瑰的身影就已經出現在祠堂那棵多摩羅旃檀木之下。他穿著一身華貴的婚袍,就如同曼殊薔薇本尊一樣豔色生香。而他那張臉卻蒼白得像削了皮的旃檀樹一樣,肌骨蕭條,愴然寂寥。
他目色裡有茫然,這是一種中過洗腦真言的後遺症。
他看起來如此強大。
他看起來如此脆弱。
他看起來如此恐怖。
他看起來如此膽怯。
在這一刻,陳昭眉看著他的身影,心裡竟然少了許多恐懼。
目睹了種種過往後,陳昭眉竟不太害怕他了。
白瑰也更換為“季夫人”的模樣,以主父的姿態站在門邊。
紅瑰看起來確實沒有認出“季夫人”,他專注地看著陳昭眉,目光細緻地描摹著這熟悉的動人眉眼。表情溫柔,完全沒有曾經的癲狂之狀。
“怎麼到這兒來了?”紅瑰輕聲問道。
陳昭眉看了“季夫人”一眼,尷尬地說:“這……來拜拜。”
紅瑰朝陳昭眉招招手:“拜完了就出來吧。”
陳昭眉卻退了一步,朝“季夫人”更靠近了一些,說:“我……我還想聽聽……聽聽主父的教誨!”
紅瑰的臉剎那變色,眼瞳透出孽海紅光:“出來!”
這是一句真言。
陳昭眉立即身不由己,腳往前伸。
卻見“季夫人”把手一攔,長袖一揮,隔斷了紅瑰的真言之力。
陳昭眉腳下一鬆,再次活動自如,卻見紅瑰臉色煞白,撕下溫柔假象,狀似惡鬼一樣挾著滔天紅光撲來。
自從被曼殊之力復甦後,紅瑰身上再也沒有那股天生的旃檀妙香,渾身充斥著曼殊的血腥氣。 白家祠堂也不再認可他的血脈,當他衝來時,防禦結界自動張開,如玻璃罩子一樣擋住紅瑰的飛撲。
紅瑰“嘭”的一聲撞到無形的結界上,看著“季夫人”的偽裝裂開,再次露出白瑰的真容。
他立即氣得目眥欲裂,伸出五爪,如癲狂般敲擊結節,曼殊薔薇在他身後蔓延,瞬間爬滿結界,狹長的毒刺在結界上扎出破碎的裂紋。
陳昭眉嚇得往後一退,回頭去看白瑰,卻見此刻白瑰卻是滿臉虛弱,幾乎是站也站不穩了。
看來,穿越時空耗費白瑰不少真氣,剛剛抵抗紅瑰的一句真言,更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逼得白瑰體內巫力支離破碎。他現在虛弱得連“季夫人”的假面都維持不住。
陳昭眉看著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