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留神了,若不能留心的,你是不是也忍著?以我這個個性,不能留心的事情恐怕多著了。你是不是得滿肚子委屈?”
攸昭聽著屈荊說著這樣的話,竟無言以對,又不敢看屈荊,緩緩地撇過了頭,去看桌面上放的花瓶。
屈荊伸出手來,重重的握住了攸昭。這力度之重,能讓攸昭吃痛地叫了一聲。屈荊見攸昭如此,忙縮了手,又將雙手侷促地交疊在膝上,神色不安:“我問你一句,你必須老實告訴我……”
攸昭看著屈荊的眼睛,心裡湧起一種更為濃烈的不安:“嗯……您請說。”
屈荊問:“你是不是無法相信我?”
攸昭彷彿是一個走在學校操場卻突然被旁邊籃球場飛來的籃球擊中後腦門的行人一樣一臉震驚又整個後腦勺都是疼痛。
屈荊的話就是那個飛來橫禍似的籃球。
看著攸昭的表情,屈荊讀懂了答案。
沉默和震驚,都是答案的一種。
屈荊感到失望,但並不意外。
他將手搭在膝上,指尖輕輕互相摩挲,猶如在摩擦一張不存在的紙,神色沉靜,目光內斂,猶如在閱讀一本不存在的書。
夕陽的金光灑在二人的眼中,泛起了波光般的漣漪。
屈荊緩緩抬起頭,眼眸像是湖一樣有水色。
“我……”攸昭在屈荊眼中讀到了失望,便在自己心裡挖出了一種痛苦,“我……在嘗試。”
攸昭的聲音有些顫抖:“我真的……很努力了……”
說著,攸昭的眼睛也泛起了水光了。
屈荊驀地一嘆,說:“我多少也感覺到了。”
說著,屈荊伸手抱住攸昭,溫和地拍著他的背脊:“我希望你能對我更坦白一些,更相信我一些而已。沒有別的。”
攸昭把頭靠在屈荊的肩膀上,聞著那陣讓他安心的白檀的氣味,鼻腔裡的酸澀得以調和,呼吸也平緩不少。
屈荊又說:“但你說你在嘗試,我一定是相信的。”
“是真的……”攸昭吸了吸鼻子,像是一個努力證明自己的孩童,語氣有些急切,言語也混亂,“但我隱瞞自己的想法……好像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了。就是很自然的……有些話覺得是不能和別人講的,講了就會讓別人不開心……你懂我的意思嗎?我很怕你不開心……我總覺得自己應該更小心一些……像對待老闆一樣對待你,才是正確的。”
“像對待老闆一樣對待我?”屈荊愕然,“有必要嗎?”
“當然有必要。”攸昭說,“好像這樣就不會冒犯你了。”
“可是我們之間是愛侶啊,為什麼要害怕冒犯?”屈荊摸不著頭腦,“我oo你的時候也沒有考慮這個問題啊。如果真說冒犯,也是我多次冒犯你啊!”
攸昭卻搖頭:“不,你是老闆。”
屈荊感到哭笑不得:“不,我是老公。”
攸昭靜靜看著屈荊,神情有些頹喪:“但是……我不懂得怎麼和老公相處。”
“哈哈!”屈荊輕鬆地笑了,用手指按平了攸昭皺起的眉頭,“你一直做得很好。”
攸昭卻說:“我一直都是當自己在和老闆相處。”
“……”屈荊說不出話來了。
攸昭便緩緩說:“我會認真地聽取你的意見,對你十分尊重、順從,讚賞你,不違逆你,不做讓你討厭的事情。這樣不好嗎?”
屈荊聽著攸昭那平和的介紹,一時也想不到反駁的話:“這……這聽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好的。”
“對吧?”攸昭侷促地低下頭,“可你似乎還是不太滿意?”
“是的。”屈荊認真地點頭,“我不滿意。”
“是哪裡出錯了嗎?”攸昭一臉求知若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