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瞞著你,是你從來對我不聞不問啊。”
金蘭殊聽見鄭秋淑語帶責怪,便也自我防備地反唇相譏:“你挑男人的功夫要有你雞蛋裡面挑骨頭的功夫一半好,那你就不用這麼倒黴啦!”
鄭秋淑氣得要即使罵人,卻被宋風時用眼神制止了。
鄭秋淑強忍這口氣,苦悶地說:“那是啊。你爸對我一直都很差的,你也是看在眼裡的……難得生命中對我最好的男人——也就是我爸,也過身了……我就想著回來這邊,看能不能依靠自己的兒子。可現在看來,我也是個累贅……麻煩……”
金蘭殊這輩子被老媽罵過幾百萬次了,都是無所畏懼的,還是頭一次遇上這個場面,竟然有些無措。他悶頭不語,半晌只說:“行了,你那個前男友怎麼回事?怎麼還帶打人的?把他名字和資訊告訴我,我幫你解決了吧。”
“不用了。”鄭秋淑搖搖頭,“我們都分了。”
金蘭殊冷笑:“出手打女人的男人,哪有這麼容易甩得掉的?你是不是沒腦子?”
鄭秋淑也生氣了:“我沒腦子?你還知道說什麼出手打女人的男人呢!那忤逆不孝的男人呢?又怎麼樣?大人的事情你管那麼多?”
金蘭殊也冷笑了:“現在你比較像小孩子吧?我才是大人吧。”
鄭秋淑切齒冷笑:“好,你是大人。我收回剛剛那句‘大人的事情你別管’,改成‘異性戀的事情你不懂’,可以了麼?”
金蘭殊臉色大變,拉著宋風時就走了。
宋風時也是絕望了,心想:鄭秋淑剛剛不是裝可憐裝挺好的麼!怎麼沒過兩句又這樣子了?
這兒是公司,金蘭殊也不能因為和老媽吵架而拉著宋風時跑出去。
他也氣悶,便拉著宋風時跑到了露臺上抽菸。
宋風時見金蘭殊臉色都白了,心中更擔心。
想到之前他們母子拌嘴,金蘭殊都沒有這麼生氣過。
宋風時又擔憂地說:“怎麼了?她真的惹著你了?其實她啊……也是很可憐的……”
金蘭殊氣憤:“她可憐,那我呢?”
宋風時忍不住問:“能告訴我你到底氣什麼嗎?”
金蘭殊閉上眼睛,有些疲憊。
過了半晌,他才慢慢說:“她剛剛提到什麼異性戀的事情了。我就知道,她還是在歧視我是個同性戀。”
宋風時一怔,他想起之前鄭秋淑說的,當初金蘭殊出櫃的時候,她對金蘭殊說了很多難聽的話。大概,這些話其實是有在金蘭殊心裡造成傷害的。
宋風時勸慰地撫摸金蘭殊的背脊,說:“不,她不是這麼想的。她只是胡說而已。她跟我說了,說覺得同性戀沒問題的。她還感到很抱歉,很後悔當初沒有理解你……”
金蘭殊睜開眼睛:“不可能吧?”
宋風時重重點頭:“是真的!”
金蘭殊搖頭,一臉感傷的:“她怎麼可能抱歉呢?”
宋風時說:“我只是想問你,如果她親口跟你說她感到抱歉,跟你說對不起,你會覺得好受一些嗎?”
金蘭殊沉默了。
這樣的沉默很快被打破。
露臺的門並沒有關嚴,金蘭殊衝出來之後,鄭秋淑就在門邊聽著他們說話。
看著一直堅強得近乎尖銳的兒子如此疲憊而傷感,鄭秋淑的偽裝也粉碎了。她扶住門邊,含淚說道:“這件事,確實是我不對……對不起……”
金蘭殊忽似聽見雷聲一樣,便驀地轉過頭,見鄭秋淑滿眼滄桑,淚水盈眶,也很叫人感慨了。
在此刻,金蘭殊也不知該說什麼。
鄭秋淑也是。
她嘆了口氣,說:“我先回去了。不打擾你們年輕人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