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想了一下,覺得自己講得也不是很大聲。
然而,大嗓門的中年男人永遠不覺得自己講話很大聲,三叔說的還真的挺大聲的,由於病房的門沒有關嚴,因此站在門外的劉易斯便聽到了這麼一句話。
事實上,劉易斯並非有意偷聽父親和三叔說話,他原本只是想要來探望三叔。
劉易斯卻沒想到碰到了這麼尷尬的一幕。此刻他也不可以推門而入。按照禮貌而言,他應該默默退開,然而這個話題卻讓他無法儲存禮節。他只能像木頭一樣,站在了門外聽門縫透出的談話聲。
他又聽見三叔聲如洪鐘地說:“這事情如果只是那個淫婦臨死前給你戴的綠帽,那就算了。畢竟誰也不好意思跟你個死人計較,你說是吧?那如果,你兒子不是你的兒子,這事情是不是要追究一下?”
老劉聽他這麼一說,整個人氣的發抖,心臟怦怦的跳、像有馬跑過一樣急蹄疾風:“你在說什麼?什麼兒子不是兒子?”
劉易斯的心也是噗咚噗咚的,又凝神聽著三叔說:“之前我在一個酒吧泡妞,見到了一個男公關,他說他以前是在晚照的裡面做公關的。他認識你老婆那個姦夫,原來那個姦夫和那個淫婦居然是初戀,是因為杜蘭特家裡人看不上那個姦夫的身份硬把人家拆散了——”
老劉緊閉雙唇,不發一言。
三叔卻又絮絮說道:“你還記得嗎?杜蘭特有了劉修斯的時候還沒跟你結婚,她是在法國生的孩子,那個醫院又有事他們杜蘭特家開的。現在聯想一下,難道你一點都不疑惑嗎?”
老劉聽了這麼一句話,立即差點就高血壓發作:“你、你可不能這麼亂說……”
三叔見老劉這個反應,又嘆了口氣,說道:“我自然知道不能因為一個男公關喝了酒多說兩個故事,我就懷疑老修不是你種,是吧?我就找了私家偵探去查這件事情,一查不得了,我拿了他的樣本去做比對dna。結果,你猜,怎麼著?”
老劉並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測。但是,他的反應說明了一切。老劉頭頂的頭髮都要一根根地豎起來了,像發芽的土豆一樣。
門外的劉易斯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三叔又說:“我知道你的心裡其實還是疼老修的,你覺得他是你的驕傲,所以他把你的位置拿走了,你也是願賭服輸。我們也是一樣的,就算他性子不好,但念著是你的兒子,我們做長輩的也都寵著他。但如果他不是你的親兒子,那這件事情就是另外一個說法了。”
老劉顫抖著發白的嘴唇問道:“dna結果怎麼樣?”
他的眼神沒有光芒,彷彿在等待死亡的宣告一樣。
三叔沉聲說:“檢測結果證明你跟他不是父子。”
明明早已猜到,但聽到結果的時候,老劉還是差點暈倒在地。
三叔又說:“可能我跟別人在討論這件事情的時候說漏了嘴,又或者是那個私家偵探做事情不謹慎,似乎讓狗雜種給知道了。他找人去那個dna檢測所裡面問過這事情,之後不久我就從馬上摔下來了,你覺得這件事情會跟他沒關係嗎?”
老劉氣得牙關咬緊,下頷都因為過度用力而產生了細微的疼痛:“這個忤逆……”“忤逆”這個詞說到一半他便說不下去了——他現在發現,這個人可能根本就稱不上忤逆不孝——他媽的根本都不是自己的兒子啊!
他竟然白給別人養了幾十年的兒子!還幾乎把整副家產送給他人!
簡直是愧對列祖列宗!
他確實萬萬不敢想!
這件事情對老劉的打擊是巨大的——他根本無法接受這樣的變故,這打擊比被自己的兒子篡位要大多了!
他仍然不敢相信這個事情,還問:“你那個診所靠不靠譜?你那個私家偵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