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跟我上來,我有話跟你說,寧唯你在樓下待著。”
寧唯一向對老爺子又怕又尊敬,又帶著點隱隱的埋怨,但是這樣的時候,她是不敢跟他對著幹的,於是老老實實的等著。
她看了一眼林墨白,帶著隱隱的擔憂,爺爺脾氣怪的很,單獨見他,實在不是什麼好事,她有些害怕,害怕爺爺做出什麼傷害林墨白的事。
他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推著老爺子上了樓。
傭人各自做自己的事,上了茶和糕點,偶爾過來輕聲細語的招呼寧唯,跟她講,“唯小姐有事儘管吩咐我們。”
新來的傭人素質還不錯,老爺子對身邊的人總是苛刻到令人髮指,能在他的挑剔下存活下來的人,一定是最優秀的,若是普通人,看見這場面,估計都該忍不住窺探了。
林墨白很快就下來了,他推著老爺子的輪椅,整個人倒是淡定,從他那毫無表情的臉上,實在看不出什麼有用資訊,寧唯百抓撓心,總害怕老爺子說了什麼難聽話,他那麼驕傲的人,怎受得了。
寧唯選在下午來,就是為了錯過飯點,過來說幾句話就離開,可是這會兒,老爺子突然來了興致,拖林墨白去下棋。
整個宅院裡冷冷清清的,安靜下來的時候,更是靜的可怕,傭人們沒得到吩咐的時候,一句話都不說,老爺子和林墨白在下棋,寧唯抱著茶杯站在封閉陽臺上看外面打鬧的貓咪,雪地裡,幾隻貓互相追逐,打滾,過一會兒,鬧累了,就跑到一旁貓房裡,圍著傭人準備好的爐子,抖抖雪,蜷臥著取暖。幾隻貓疊睡在一起,看起來柔軟的讓人想觸控。
除此之外,整個大宅死寂一片。
寧唯忽然能體會到老張剛剛說的孤獨,獨自處在這樣的宅子裡,過著彷彿隱居一樣的生活,除了逢年過節,他提攜過的各種後輩,以前的朋友,合作伙伴之類的,會來探望他,其餘時間,都一個人守著偌大的宅院,那種孤獨,不僅僅是年老的孤獨。
或許還有一種淒涼吧!
寧唯想,爺爺一個人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看著外面歡鬧的貓兒,一個人孤獨地坐著。
人老了,要面對記憶的混亂,要面對遲緩,面對病痛,面對脆弱,和不知何時就會到來的死亡,想想,寧唯竟覺得老爺子可憐。
說出來大概會被人笑,娛樂圈叱吒風雲幾十年的大佬,怎麼會可憐?
因為這個奇怪的想法,她賴著在這裡吃了頓飯,跟老爺子談她即將出世的電影。
老爺子嘲笑她太過樂觀,竟然想在國際影線上映。
“市場這種東西是最琢磨不定的,你有時候覺得行,偏偏就不行,你覺得不行,偏偏或許就行了,國際上對內地影片的認同度還是很低的,首先你們這個演員選的都不行,中國臉,沒有一箇中國臉當通票,難!”
“那不一定,最重要的不還是故事嗎?無論是故事還是造型,這部片都是很中國的,導演想把它做成美術片,音樂片,把美做到極致。”
……
兩個人爭執著,最後誰也不讓誰。
但是寧唯忽然就覺得,兩個人的距離彷彿近了。
臨走的時候,寧唯又說了一遍,“爺爺,我結婚那天,希望您能出席,一輩子就這一次,我不想留遺憾。”
“再說吧!”老爺子隨意地擺擺手,“走吧走吧!”
寧唯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回頭看了一樣,陽臺上,老爺子正看著她的方向,身形單薄成一道剪影。
寧唯覺得整顆心像是在酸水裡泡著一樣,難受的很。
坐上了車,她才又想起來,“爺爺跟你說什麼了?沒為難你吧?”
林墨白打著方向盤,看著她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就算他拿槍指著我的腦袋,我還是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