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唯的聲音甚至都沒什麼起伏。
蕭嘉意斟酌了片刻,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已經垮了,據我所知,輿論導致的遷怒和不信任讓ddk營業額損失大半,還有不少同行趁機踩壓,銷售線全線崩潰,目前只剩下生產線還是完好的,但是我覺得……並沒有什麼意義了,購買水軍洗白,這件事可大可小,但對ddk來說,很可能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聽完這個,寧唯有些無措地抱住自己的膝蓋,整個人蜷縮在沙發裡,她說:“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壓下去?”
“兩個辦法,一:用錢砸,但不是任何人砸都可以,最好是圈內大佬,有一定的地位和名聲,不然媒體不會吃這一套。二:除非有更新更勁爆的訊息來進行沖刷,轉移視線。”蕭嘉意看了一眼寧唯,摸了摸她的腦袋,“第二個可遇不可求,人為操控不確定性太高,至於第一條,寧唯,就我所知,你目前能找的,只有林墨白,可是我得提醒你,你最好別搞事,別說霍祁東本身就喜歡你,就算他不喜歡你,這事兒也不能找林墨白幫忙。”
寧唯眼珠轉了轉,“你是說,像林墨白這樣的咖位就可以?”
“天王級的歌手有幾個?你覺得呢?不過別告訴我你真的動了找林墨白幫忙的心思……”蕭嘉意推了她一把,“寧唯,說到底是霍祁東自作自受,你早就宣佈跟ddk脫離關係,也跟他表了態,沒必要自責,也別把什麼都攬在自己身上,讓他去死吧!狠心點兒,別再給他希望了。”
“笑笑,你知道我第一次見霍祁東的時候是在哪嗎?飯店,他請自己的團隊去吃飯,完了都喝醉了,他一一把人送回去,然後只剩下他的時候,他站在路邊,翻了翻自己的口袋,我看見他掏出一把零錢,一塊的,五塊的,十塊的,連一張紅的都沒有,他看了好久,然後默默把錢塞回自己口袋,步行沿著街走。因為聽他們談論bjd,就多留意了點,人走之後,老闆在那邊嘟囔,真沒見過這麼窮的人還要請吃飯,手裡一張整錢都沒有,後來很久之後我才知道,他們那天一口氣拿到了兩個代理,所以霍祁東帶他們出來慶祝,他從來就是這樣的人,哪怕自己什麼也沒了,也不會虧待自己身邊的人。”
這些話寧唯從來都沒有給任何人說過,因為寧唯覺得,男人都很要面子,這樣窘迫的時候,怕是不願意讓別人知道。
可是這個時候,她就忽然想起那個深夜,那時候霍祁東還不認識寧唯,寧唯也不認識他,兩個人只是路人,她只是短暫的好奇,後來霍祁東透過別人找到她提出想合作的願望的時候,寧唯很快就答應了下來,不為別的,就是想著那個深夜這個男人把一把零錢揣回自己口袋的畫面特別戳人。
“今天就算是任何ddk的人出事,他都不會不管,因為他是霍祁東,是那個帶著ddk殺出一條血路的人。”
蕭嘉意看著寧唯,忽然有些動容,“是,金錢對他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夥伴,和他的理想,如果要拿他的夥伴去換虛名和金錢,他是不願意的。”
“所以我敬佩他,更不願意拖累他。”
“可他這做法實在太固執,太自以為是,購買水軍的辦法,虧他想得出來。”
“不,水軍不會是他買的,有人算計他,或者有人背叛他。”
“你準備怎麼跟林墨白說?”
“我還沒想好!”沒想好要不要找林墨白,沒想好怎麼處理這件事才最好。
她眯了眯眼:琅琯,別逼我!我瘋起來連我自己都怕的。
-
“坐!”老爺子兩手交疊杵著柺杖在身前,那張久經風浪磨蝕的臉上佈滿冷硬的皺紋,依舊是不苟言笑的模樣,目光中對寧唯的不滿和挑剔顯而易見。
“爺爺!”寧唯微微欠身,對著眼前尚顯陌生的老人叫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