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一直空置在那裡。現在我們老兩口帶著兒子兒媳孫兒孫女們回去, 閒暇的時候養養花, 抱抱曾孫, 比什麼都好。明哥兒雖然還算聰慧,但是個沉不住氣的。京城水深,我若離開這裡,他不定會說錯什麼話,或是做錯什麼事,教人抓住把柄。我會在章奏中稟明皇上,在家鄉委任個小官給他即可。”
他在京城幾十年,明裡暗裡的肯定得罪過很多人。現在他還是首輔,那些人自然奈何他不得,但一旦他不再是首輔,手中無權勢,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被人按個罪名給暗算了。還是離開這裡回家鄉的好。
至於沈承明,他做首輔的時候是肯定能護得住自己這個最喜愛的孫子的,但一等他離開京城,若有旁人遷怒沈承明,他還如何能護得住?倒不如全家人全都離開這是非之地。
如陸庭宣所說,權勢也好,富貴也罷,有什麼比家人的安危更重要?難得真要落得個全家被誅殺的下場才好?
他自己便罷了。為著心中所堅持,便是身首異處也無怨無悔,但家人何罪?稚子何罪?許家眾人又有何罪?
上輩子到底還是連累了女兒女婿一家,現在看著許正清,沈翰藻心裡就覺得很是愧疚。
“正清啊,”頓了頓,沈翰藻抬眼望著許正清,語重心長的說話,“以前是我執迷不悟,現在想來,這權勢富貴,遠不如家人重要啊。你是個淳厚溫和的人,能做到現如今戶部左侍郎的位置已屬不易,再往上只怕是難了。你是我的女婿,一旦我離開京城,只怕以往我得罪過的那些人會遷怒你呀。你也要為自己和明誠準備好退路才行啊。”
許正清心中一凜。忙起身恭敬作答:“是。岳父的話,小婿明白。”
沈翰藻點了點頭。又交代了幾句話,許正清見他神色間滿是疲倦,便起身作辭。
沈翰藻也沒有再留,對他們點了點頭。
許正清正要轉身出去,又被沈翰藻叫住。
回過頭去看,就見沈翰藻一臉正色,在語重心長的說著:“往後你若有什麼委決不下的事,不妨多聽聽庭宣的意見。”
許正清:……
岳父大人這是怎麼了?態度忽然轉變不說,還叫他往後有什麼事要多聽聽庭宣的意見。
陸庭宣畢竟是小輩,進入仕途還不到半年,怎麼岳父竟然這般的信任他?
而且,剛剛岳父看庭宣的目光,說到他時的語氣,壓根就不像是一個長輩對晚輩,反倒還帶了幾分,欽佩?
許正清覺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不過心中也越發的好奇陸庭宣剛剛到底對沈翰藻說了什麼。於是等到兩個人出門的時候,許正清還是沒有忍住,將心中的這個疑問問了出來。
陸庭宣面上是淺淡的笑意。
其實也沒有說什麼。無非是將上輩子沈許兩家被誣陷滅了滿門的事據實告訴沈翰藻而已。再說了一些其他的秘聞,讓沈翰藻來相信他說的話。
沒有人明知道自己身邊所有的家人會因為自己的緣故落到那般悲慘的下場時還會無動於衷,沈翰藻亦然。
不過陸庭宣暫且沒有打算將這件事告訴許正清知道。
就只笑著恭聲作答:“其實也沒有什麼,不過就是將朝中現如今的局勢對外祖父說了一遍。這些外祖父心中也是知道的,也比我更加明瞭。而且前幾日他在皇上面前陳述二皇子聚眾賭博的事,皇上卻無動於衷,外祖父心中只怕也覺無趣,所以不由的就灰了心,想要上書皇上,告老還鄉。”
他打定主意不說的話許正清自然也問不出來,最好也只得作罷。
兩個人一路回了家,見過沈氏,許正清將沈翰藻已經決定辭官歸鄉的事說了,沈氏自是高興。
不想沈氏擔心,旁的事許正清也沒有對沈氏多說。接過丫鬟遞過來的擦臉擦手的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