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頭,蘭波正趴在魚缸邊陰鬱地看著他。
怎麼啦,餓沒,冰箱裡還有倆西紅柿我給你炒了。
蘭波吐出兩個蔫綠的西紅柿葉子梗。
晚點把我屯的小火鍋煮了吧,太累了,躺會兒躺會兒,晚上還有任務呢。
白楚年從床上爬起來,站在衣櫃旁脫衣服。
衣領剛擼到腦袋,白楚年感到背後貼上來一具冰涼的身體,一雙手扶在他腰間,指尖探到他肚臍邊緣。
白楚年脫掉上衣扔到衣櫃裡,低頭看見纏繞到自己腿上的魚尾變成了半透明的紅色。
他回過頭,與蘭波視線相接,蘭波的眼瞳拉長成了聳人的豎直細線,微啟的嘴唇間隱約可見變為鋸齒狀的尖牙。
這是生氣了。
老婆。白楚年轉身抱上去,把蘭波整個兒貼在衣櫃門上,舔他的頸窩和耳廓。
蘭波身上倒豎起來的鱗片又安靜地貼合回面板,魚尾恢復成寧靜的藍色,柔軟地環住白楚年的脖頸,細線瞳孔擴散成溫和的深藍色圓形。
又生氣了,怎麼脾氣那麼大。
你想要爸爸我也不是不能當。
這哪兒跟哪兒啊。
hen。
哎,你置什麼氣呢,你有父母,不覺得高興嗎。
不覺得,我不記得他們的樣子了,只記得兩雙手一遍遍刮掉我的鱗,我也是會痛的,我不喜歡他們。
那我也不喜歡他們。白楚年把蘭波放倒在床上,側身躺在他身邊,手自然地搭在蘭波小腹上緩緩地揉。
你之前打我那麼兇,怎麼現在不動手了。
我不打你,言逸就會懲罰你很重,他見你傷了,才會心軟。
也就是罰我寫寫檢查嘛,嚴重就開除我,會長肯定不會體罰的。
會關禁閉。在黑暗的小房間裡一直待很久。你不喜歡狹窄黑暗的地方,我知道。
嗯,我不喜歡。白楚年擠到蘭波臉頰前,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氣聲問,那你知不知道,你打我的時候,其實我很爽。
蘭波一愣。
白楚年低頭埋到他頸窩小聲呢喃,溫熱的呼吸撲在蘭波冰涼的脖頸上。
多管教我。
放在枕邊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白楚年按了接聽,但沒先開口。他們的常用裝置都是ioa技術部研發加密的,外界根本無法竊聽和查詢位置,絕對安全。
一位omega的聲音從揚聲器中傳出來。
我現在正要去和研究所的藥物代理談訂購的事宜,他們給了我這串號碼,說你會告訴我怎麼做的。
嗨,是我。白楚年回答道,對話的時候我會提醒你的,記得開啟隱形通訊器。
電話對面的渡墨聽見這個熟悉的渣男音腔調,當即無語嘆了口氣。
渡墨結束通話電話,穿著西服提著公文包,走進藥廠代理所在的寫字樓。他現在的身份是化立醫療器械公司的經理,雖說是被臨時塞的身份,卻也得裝得夠像。
被迫從國際監獄離開之後,他沒地方可去了,當了這幾年獄警,得罪的全是重刑犯,就算犯人進來前已經脫離了組織,有幾個漂泊在外的兄弟也不稀奇,碾死一個小小獄警易如反掌,渡墨背靠的大樹倒了,不找一個廕庇根本活不下去,就是逃到境外也八成是死路一條。
好在白楚年有點良心,把他推到了陸上錦手裡,這對渡墨而言就是一捆救命稻草,必須緊緊抓住了。
由於提前有過預約,藥廠代理知道這是個大客戶,笑盈盈地把渡墨迎進了會客室。
負責這單生意的是個三十來歲的alpha,給渡墨倒了杯茶,先面談一下價格再擬定合同。
alpha把藥劑價目表推給渡墨,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