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視窗時,白楚年把攥在手心裡的一枚小手指甲大的膠囊扔給了坐在角落裡的甜點師。
甜點師接到膠囊,眼角掛著淚朝這東西來的方向看去,白楚年避開管教的視線,在路過監控死角時對他做了一個塗抹的手勢。
甜點師愣愣地攥緊膠囊,看周圍沒人,把膠囊在手心裡擠破,裡面的藥液流出來,將膠囊外殼溶化,一起滲入到手背的血痕上。
傷口飛快癒合,很快就消失了。
是藥他怎麼帶進來的?
回到監室,白楚年直接爬上了自己的床鋪,他的位置在高處也在角落,別人如果不上來就完全看不到他的動作。
他把自己藏在薄硬的被褥裡,指尖摸到小腹位置,那裡剛剛被他用塑膠叉子反覆劃開了一道說淺不淺的傷口,順著這個位置向左大概兩個指節的位置,白楚年用力按了一下。
這個位置摸不到任何異物感,但用力按下去之後會有輕微的、容器在體內破裂的感覺,一股藥液滲入體內。
隨著藥液被身體吸收,繃帶下受槍傷的左眼快速恢復了一大部分。
韓行謙給他準備的皮下隱形癒合劑,提前安放在體內,藥液中注有愈傷類腺體的資訊素,只需按破就能夠快速癒合外傷。
膠囊是韓行謙為人類特工設計研發的,膠囊外殼可以快速溶化做到使用無痕,裡面的藥品種類可以根據需求改變,而且這種特製膠囊無法被掃描,普通人體可以承受兩顆。
愈傷類藥品在聯盟醫學會里並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不過白楚年一直沒使用,留著受傷的左眼一直到監獄,再慢慢治療。
他看著牆上的日曆,在心中默算著時間。
三天後的清晨,天還沒亮,他正在洗手池邊洗漱,管教開了監室門,重重地敲了敲沉重的鐵門板:s9100,出來。
雖然已經離開研究所快四年,白楚年對這編號依然敏感,他抬起頭,擦了擦臉上的冷水,歸置歸置洗漱用品,跟著管教走了出去。
渡墨站在外邊等他,指尖掛著一串手銬。
白楚年主動伸出手,讓他把自己雙手拷住。渡墨給他戴手銬時保持著高度的警惕,白楚年像看一隻隨時會被驚飛的小鳥那樣垂眸瞧他,彎起眼睛輕聲問:終於輪到我了嗎?警署審訊的速度有點慢,是在卡在運輸和新增安保的環節上了嗎,不用費這麼多力氣,我怎麼會逃走呢。
渡墨皺緊了眉,用力鎖住手銬。
這些天他一直排程狙擊手和警衛盯著白楚年,防止他找到搜查的機會,但白楚年聽話得要命,根本找不出任何破綻,幾天過去,他一無所獲,而反過來,白楚年卻連他要做什麼都能看出來,就像他在監視著整個監獄一樣。
渡墨忽然注意到了白楚年衣服下襬有一點沒洗淨的痕跡,他抓住了那塊衣料,低頭仔細看了看,像是血滴蹭上去又被洗掉留下的淺痕。
他抬眼打量白楚年:這什麼?
白楚年攤手:血。
渡墨抬手撩起白楚年的衣服下襬,緊實精幹的小腹上有一道已經癒合到幾乎看不出來的痕跡。
渡墨按著他小腹上的疤,用力按了按感受有沒有異物,然後抬頭問:解釋一下?
一個疤,長官。白楚年笑起來。
你藏了東西。渡墨篤定地注視著他。
怎麼會。白楚年舉起戴銬的雙手,你喜歡的話全部摸一遍也沒關係。
先把他帶去體檢!渡墨咬緊牙關,抓著白楚年小臂的手被汗溼了,他仔細檢查過監控中白楚年的每個動作,他確信白楚年身上夾帶了東西,比如微型晶片,可以接收到外界輸送的訊號,或者訊號干擾器,用來騙過監控。
把他搜乾淨,一寸面板都不能漏。渡墨說,尤其那塊新添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