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微踮著腳尖,不發出任何聲音,白楚年也發現人偶師很珍惜自己的雙手,戴著一雙黑色的半掌手套,也不會隨便觸控任何東西。但除此之外也讀不出再多的訊息,因為彼此都十分警惕,各懷鬼胎。
你覺得這裡發生了什麼?白楚年插著褲兜邊走邊問,研究員和保安都不見了,還大面積停電。是破產跑路了嗎,新聞竟然沒有訊息。
我們也沒進來多久。人偶師說,的確還沒見到任何活人。不過他們有一部分割槽域和裝置有潮汐和風力發電儲能作為備用電源,找找看還有沒有在運轉中的機器吧。
順利到達地下十五層,溫度也降了下來,一陣陰冷的潮溼感襲來。
這裡完全沒有任何光線,四個人緊挨在一起都互相看不見對方的臉,只有蘭波的魚尾散發藍光,在漆黑的環境中,他半透明的發光魚尾看上去像一條會蜿蜒爬動的藍色骷髏脊椎。
白楚年抬起手電筒,強光打在屋頂上,從地面到天花板挑高至少有六米,牆面鋪著科技感十足的無縫銀色保溫板。
他嗅了嗅,感到空氣裡有存在一絲不易察覺的血腥味,於是舉著手電筒向可疑的地方照過去,但手電筒的照明範圍還是太小,這裡的開敞空間近三百平,一寸一寸搜尋太費時間。
天花板上突然發出一聲細微的響動,有點像踩在木質地板上的木響。白楚年照了照其他人,他們聽覺不如自己靈敏,都沒發覺這點輕微的異響。
根據這片大空間中擺設的控制和監測裝置來看,這裡就是檢測室的觀察臺,一般來說負責檢測實驗體各項機能的研究員坐在這裡,利用控制按鈕操縱檢測流程。
這裡面所有的裝置都斷電關機了,不過也好,至少監控也跟著關閉了,他們不需要提心吊膽地躲監控了。
白楚年繞著裝置轉圈,腳下突然踢到一個硬物,骨碌著滾走了,在安靜空蕩的房間裡顯得聲音很大。
用手電筒照過去才看清是個打翻的保溫杯。這些裝置雖然都還完整,但椅子很多都翻倒在地,窗臺的花盆打翻了,碎陶片和土拋灑在地上,土上留下了一些混亂的腳印。
白楚年蹲到地上研究土上的腳印,看上去是跑步留下的腳印,因為有滑動的痕跡。他趴到地上,嗅了嗅地面。
沒錯,血腥味是從光潔的地板上散發出來的,而地面上卻很乾淨,沒有一丁點血跡。
椅子翻倒,說明是突發事件導致了混亂,可如果是出現了入侵者,或者有實驗體暴走反抗,照理說地面總會留下些血跡才對。白楚年摸著下巴自言自語,那就是警報,警報通知出現了危險,然後所有研究員緊急疏散。至於地面上的血腥味,應該是在這之前,他們恰好擊斃了一隻暴走失控的實驗體,然後叫來保潔擦掉了血跡。
只有這個推測最合理了。
人偶師也在尋找蛛絲馬跡,他靠近一個放置著打翻水杯的操作檯,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塑膠包,把裡面的磁性粉輕灑到操作檯的按鈕上,然後把手電筒調成紫光燈照了照。
白楚年湊了過來:沒有指紋?
人偶師微微點頭:這些操作檯上都沒有指紋。就像沒有人存在過。
操,真邪門兒。白楚年插起兜,人間蒸發也特麼應該有指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