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突然停止了消散,而是逐漸壓縮凝固,越來越小,被空氣擠壓成了一團小小的玻璃球。
神使M2能力泯滅,以球狀非晶體形式留存靈魂,玻璃球被碾碎時,被泯滅者將會從世界記憶中泯滅,除了白楚年,其他人將會失去對那個人的記憶,同時失去探尋他存在的興趣。
遺忘是比死亡更純粹的離去。
雖然珍珠的亡靈召喚體是灰白的,落在白楚年掌心裡的玻璃珠卻是粉白色,像凝固的草莓味牛奶。
白楚年將玻璃珠攥進掌心,緊緊摟著蘭波,把臉埋進他頸窩裡,眼淚止不住打溼蘭波上身綁的保溼繃帶。
蘭波更加疲憊了,躺在白楚年臂彎裡,呼吸也變得更弱。
randi,蘭波艱難抬手搭在他後頸上,色情地勾劃他的腺體,勉強扯起唇角輕笑,obe?
白楚年頭痛欲裂快要窒息了,朝他大吼:都這時候了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被小貓咪哈了,蘭波有點委屈,皺眉哄他:我是永生不死的,任何力量都不能殺死我。把我扔進海里,埋進沙子,海洋會供養我直到痊癒,幾十年後我又會完好如初。可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我要守在海底翻找幾億只海星,才能找到你變的那一個?
別說了,我帶你出去。白楚年很輕地將蘭波平放在地上,掰下礦石魚骨耳釘上蘭波給予他的心臟一角,精心將那塊礦石從蘭波破了一個大洞的胸腔上補了回去。
礦石一角補回了心臟的缺口,心臟的裂紋便開始緩慢黏合,雖然恢復速度很慢,但聊勝於無,蘭波稍微好受了些,躺在地上閉著眼睛休息。
看見蘭波安穩稍許的表情,白楚年才意識到,這一小塊掰下來給他做耳釘的礦石對蘭波來說也不可或缺,並非什麼可有可無的東西,或許失去心臟一角的每一天他都在隱隱作痛,但他不在乎,人魚的愛意偏執又瘋狂。
白楚年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極力讓自己清醒冷靜下來,在培養艙中沿著每一寸牆面摸索,尋找出路。
如果找不到出路,這座培養艙將會成為他們埋葬在此處的透明棺材。
白楚年注意到珍珠留下的死海心巖重機槍,快步跑去將它搬了進來。
透過變得透明的金屬培養艙壁,白楚年看見了許多沉睡在各自培養艙內的A3級實驗體,如果他要破壞培養艙逃出去,勢必會放出其他實驗體,它們體內安放著二代戰鬥晶片,屠殺慾望會讓他們六親不認只知道殺戮和破壞,短時間內溝通合作是不可能的。
白楚年猶豫著,回頭看看,蘭波蜷縮在地上,把自己捲成了半個球,雖然他嘴上不說自己有多痛,白楚年卻感覺得到。
白楚年扔下揹包,摘掉身上的彈帶,儘量讓自己負重最少,然後將死海心巖重機槍挎在身上,一手託著機槍,另一隻手把蘭波抱起來。
蘭波已經很難睜開眼睛了,微弱地問:重嗎。三米長的魚尾很壓沉,但他現在也實在沒有力氣變為人類擬態了。
抓緊我,沒事。白楚年抬腿用膝頭頂了頂蘭波,讓自己抱得更結實一些,兩噸的轎車我都搬得動,二百斤的老婆算什麼。
搬得動和搬著跑是一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