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的後背激起一層冷汗。
她想到了自己的兒子——他真的是被房梁砸死的嗎?為什麼房梁早不掉下來、晚不掉下來,非要在兒子結婚的當晚掉下來,還偏偏只砸中了他?
越想越心驚,越想越恐懼。
孫婆子看著白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妖魔。
“你到底使了什麼邪門的手段,家漢也是你害死的,對不對!”
白筱沒有回答,手臂輕輕往前一推。
老妖婆重心一歪,猛地栽進地窖裡,兩米的高度並沒有摔傷她,疼痛卻無法避免。
她哀聲痛叫時,白筱的腦袋探進窖口,整張臉都隱藏在黑暗裡,顯得格外陰森冷漠。
“沒人知道這裡有個地窖,就算你喊破嗓子,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這句話很耳熟,孫婆子恍惚間突然想到——這是她將白筱關進地窖時說過的話。
她還說了什麼?
——這種賠錢貨,就該吃吃苦頭、磨磨性子,什麼時候聽話了,什麼時候再把她放出來。
白筱的聲音幽幽響起。
“但我跟你不一樣。”
“我不準備放你出來,也不會讓你餓死。”
“餵雞的麥麩還有兩大袋,放心,我會每天煮熟餵給你的。”
死是最輕鬆的事了。
白筱就沒打算讓孫婆子這麼輕易地死去,這樣太便宜她了!
她就該蜷縮在地窖裡,守著過往犯下的罪惡,嘗一嘗被圈禁被“飼養”的痛苦!
“放開出去,你這個賤蹄子,沒娘生沒娘養的賠錢玩意,快放我出去!”
孫婆子的沙啞嘶吼聲還在地窖裡迴盪,白筱卻已經離開窖口,抱著水缸費力地往前挪動。
呼呼呼。
喘氣聲從耳畔傳來,白筱扭頭一看,只見綠色的小球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側,伸出兩條細線胳膊也跟著一起推動水缸。
蹭!
水缸終於堵住了窖口,將叫罵聲牢牢地隱藏在地底。
白筱這才分出精力看向系統:“你……”
她剛開口,綠色小球就氣沖沖地扭過頭。
【我不是幫你害人,我只是看這個老妖婆不順眼,把她關起來讓她漲漲教訓而已!】
白筱若有所思。
她突然想起系統之前的行事作風,它從來沒有反對過用“毒蛇咬人”的做法,包括剛才的主動幫忙……這是不是代表——它並不反對害人,只是不想反派害人?
想是這麼想,但她到底也沒有問出來。
就算得到肯定的回答又怎麼樣?
她總不能靠著自己毀掉整個村子,反派註定要走上未來的道路。
白筱的眉目間流露出一絲笑意,溫柔地摸了摸系統的腦袋。
“不管怎麼樣,謝謝你。”
綠色小球癟起嘴。
真討厭。
用到它的時候,她比誰都溫柔;用不到它的時候,就翻臉不認人!
它扭頭就跑走了。
白筱並沒有太過在意,她很快就離開了孫家,朝著村尾的破爛茅草屋尋去。
她記得系統說過,邪祟混進村莊時,就住在那間茅草屋裡。
過了今晚,或許他那裡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是夜,穿著破破爛爛的邪祟躺在破破爛爛的茅草床鋪上,臉色陰森得睡不著覺。
他的腦海裡時而閃過哭嚎怒罵的畫面,時而又飄過那兩片親得火熱的唇瓣。
失去的記憶怎麼也找不回來。
唯獨只剩下對村子強烈的憤恨。
關鍵是,偏偏還有個女人時不時地打斷他的思緒。
——“你跟我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