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有顏色的夢吧?
他的眼神越看越直白,甚至揚起下巴斜著眼,試圖看清美女衣領下的起伏……“啊啊啊啊啊!”
路過的猛漢端著一桶泡麵,經過時被小夥子仰起來的腦袋撞了一下,滾燙的麵湯嘩啦啦地潑在他的頭上、臉上、衣服裡,面板瞬間被燙得通紅。
“你眼瞎嗎!”
猥瑣的小夥子剛吼出聲,暴脾氣的猛漢就揪住他的衣領:“你給勞資搞清楚,是你撞翻了勞資的泡麵,勞資還沒讓你賠錢呢!”
他們倆吵得起勁,誰也沒注意到溢位來的麵湯沒有一滴撒落到隔壁座的乘客區域。
導致這場糾紛的罪魁禍首無聲地伸出手臂,落在白筱的腰際間,緩慢又堅定地一寸寸收緊。
六個小時的行程很快過去,落地c市後,一人一鬼沒帶任何行李,兜裡只有從安樂村搜刮的幾萬塊錢。
白筱忽地笑了笑:“走,我帶你回家見親戚。”
這話聽在邪祟的耳中,自動排列組合,修改錯別字,變成新的含義——我帶你回家見家長。
凝固成石頭的心臟猛地跳了跳,他下意識抓緊白筱的手:“……真的嗎?”
“當然。”
白筱隨手攔下一輛計程車,從遙遠的記憶裡找出熟悉的地名。
那是c市最繁華地帶裡的小區房,四室兩廳兩衛的標配,是白家父母花了大半輩子積蓄,為好不容易認回來的親生女兒留下的遺產。
只可惜,那也是害她被拐進深山的元兇。
叮咚。
叮咚。
叮咚。
門鈴 麻辣花椒雞丁
(“男女朋友之間要算這麼清嗎?”)
辦過酒席?
他什麼時候跟她辦過酒席了?
邪祟悶悶不樂地甩開她的手, 徑直坐到沙發上,他已經明白自己再一次誤會了。
她說的根本不是“見家長”,而是見這個看起來關係很不好的親戚。
“生氣了?”白筱跟上去哄他,“等後面我們再補辦一場, 正兒八經領個證也行。”
瘋了……她真的瘋了!
在白珍珍的視角, 她只能看到白筱對著空氣說話,甚至還牽住了“空氣人”的手。
恰好臥室門再次被開啟, 穿著睡衣的男人不耐煩地走出來。
“老公!她、她她回來了!”
張衡先是一愣, 在看清沙發上的女人後,神色瞬間大變。
白珍珍小跑到他的身後,揪住他的手臂質問:“不是你跟我說, 你老家那邊有關係,能把她賣進大山一輩子都出不來嗎?!”
這才一個月,她就回來了!
張衡也沒想到,他老家靠近大汕山, 從長輩那裡聽說山裡有拐賣女人的事,他原本以為那都是幾十年前的舊俗,誰知道機緣巧合認識一個人販子……才知道有些山旮旯裡還在偷偷地幹這些事。
那個人販子明明跟他說, 沒人能逃出天險地惡的大汕山!
“她……她在幹什麼?”
“她瘋了。”白珍珍深吸一口氣, “她闖進來後,就跟我說她在大山裡跟一個男人結了婚, 還將人帶回家,讓我叫姐夫。”
她有些崩潰地指向沙發, 指著那一團透明的空氣:“你看看,那裡根本只有她一個人!”
張衡不瞎, 他也只看到白筱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像是魔怔了一樣。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低下自己的聲音:“這是好事,她肯定是被強迫跟哪個山裡男人結了婚,受到的刺激太大,哪怕逃出來也瘋瘋癲癲的,我們只要先安頓她幾天,就能把她送去精神病院……”
白珍珍瞬間有了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