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傷躺在床榻間, 也沒人敢說他治水無功。
下面的官員跑斷了腿, 好不容易解決澇災,功勞卻全安在了三皇子“殺死妖蟒”的身上。
朝堂之事暫且不提,殷策在床榻間養傷時, 終於想起自己還帶回來一個未婚妻。
一個膽敢跟妖蟒勾結廝混的不潔女子!
想到這,他的臉色就變得十分漆黑。
堂堂三皇子,未婚妻寧願選擇一個醜陋猙獰的妖蟒,都不願意安安心心地成為皇妃。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心腹手下看出他的心意, 提議道:“殿下,如此不貞不潔的女子,堪當皇妃!不若屬下去做得乾淨點……”
“罷了。”
殷策黑著臉阻止:“那日許多人見過她被本宮帶走, 若她無緣無故死了, 焦家老匹夫說不定還以為本宮容不下一個跟妖蟒廝混的女子,私底下處置了他的女兒。”
之前暗地出手, 怎麼都牽扯不到他的身上,只能說是焦嬌命不好;如今兩人牽扯至深, 為顯大度,他還必須好吃好喝地將她養著。
“是屬下思慮不周。”
殷策並沒有責怪, 他的心裡也很窩火, 為數不多的耐心早就被這父女倆給磨滅了。
老匹夫不願倒戈陣營、助他登位, 他的女兒也是如出一轍地頑固、頭腦發昏!
“給趙副將飛鴿傳書,讓他著手佈置。”
“是!”
既然成為不了他的助力,他就只能讓其變成一塊墊腳石!
焦嬌被軟禁了足足半個月。
府外有帶刀侍衛把守,府內也有幾個會武的冷麵侍女,將整座院子守得十分牢固。
連只蒼蠅都逃不出去。
沒人跟焦嬌說話,三餐也是最普通的饅頭鹹菜,更沒人替她打理日常生活。
殷策做足了表面功夫,內裡卻裝都不願意裝。
焦嬌沒抗議,更沒有鬧騰過。
她就安安靜靜地待在院子,白日望天發呆,夜裡躺在榻上睜眼難眠。
饅頭鹹菜送進去,啃了幾口就被遺棄;
沒有柴火,只能喝涼水;
侍女光□□不幹活,堆積起來的衣衫還得自己清洗。
焦嬌什麼也沒說,某一天默默地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院子裡清洗自己的貼身衣物。
只是洗著洗著,一滴淚就砸進水中。很快,更多淚珠紛紛掉落,與皂莢水混合在一起,說出來誰更苦鹹。
轟。
那日巨蟒倒塌的聲音,至今還在她的心裡迴響。
這些時日,焦嬌早已把初遇的細節想了個透徹。
無為道長就是妖蟒。
每次遭遇意外,他都能及時出現,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
更何況,她從來沒有見過他和巨蟒同時露面。
還有那根金釵……明明是她給無為道長的,最後卻出現在妖蟒的身上……
怎麼會有這麼奸詐狡猾的蟒蛇!
焦嬌狠狠地抹著眼角的眼淚。
一個正常人,怎麼也不應該對一條欺瞞她的妖蟒產生留念,她理應是憤恨的,後怕的,噁心的。
可她最多的還是茫然。
如果它還活著,在她的面前露出了真面目,她可能會嚇得拔腿就逃。
可它已經死了,死在了三皇子和長生觀觀主的手裡。
憤怒的火山還沒爆發,就徹徹底底變成一座死山。
焦嬌搓著手裡的小衣,把它想象成殷策的腦袋,用力之大,差點將它搓變形。
“嘶。”
手心搓得太用力,在搓板上磨破了一小塊皮。
焦嬌心頭的那口氣突然就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