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 捂白了?
在她疑惑間,邪祟已經喝完整鍋湯, 骨頭堆滿瓷碗,鍋底只剩下一些被拋棄的蘑菇。
還是一個挑食的邪祟。
“吃飽了嗎?”
“沒有。”邊桓奇怪地低頭, “你不要戳我的肚子。”
她的指甲很圓潤,戳起來不疼, 只是溫熱的指腹觸碰到肚子時, 會帶起幾縷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感。
白筱不聽勸, 她順勢將整隻手掌都貼了上去。
“穿這麼少,你不冷嗎?”
“我幫你暖一暖。”
邊桓差點從地上跳起來,哪怕是隻鬼,也覺得有股邪火直往下躥。
他警惕地甩開女人的手掌:“不冷。”
白筱落寞地收回手,輕輕道:“你還在懷疑我嗎?”
“我剛剛說得那些話,你是不是根本不信?可我真的不是為那個老頭哭,我巴不得這一大家子都早點死。”
“我的每一句話都發自內心,如果沒有你,我可能早就被他們折磨死了。”
她說著,就解開自己的衣釦,脫下罩在外面的外套,露出一半光潔的脊背——無數道紫紅色的鞭傷盤旋在上面,看上去猙獰又可怖,與白皙的肌膚對比,充滿了凌虐感。
白筱背對著邪祟,微微側頭,露出流暢嬌美的側臉,眼睫毛溼噠噠地垂下來。
“這是他們打的。”
“如果不是我命硬,早就死在了地窖裡。”
她的聲音帶著幾絲顫抖,彷彿陷入在回憶裡,耳邊蕩起層層藤條的抽打聲,一下又一下地落在身上,只能蜷縮在角落裡,唇角都咬出血絲來。
“我也不想害人,是他們先來害我。”白筱抬起眼,委屈又害怕地看向邪祟,“我不知道你在懷疑什麼,也不知道你為什麼不高興,但我不想被你厭惡。”
“在這個地方,除了你,我不知道還能再期待誰了。”
她的話一套接一套,邊桓都不知道自己只是拒絕了她的撫摸,為什麼會演變成這樣。
他煩躁地看著眼前那個佈滿鞭痕的後背,只沉默幾秒,就伸出手,覆在她的尾椎骨上。
一縷縷黑煙冒出,紫紅色的傷痕逐漸變淡變淺,忍受半個月之久的傷勢頃刻間復原,那些疼痛與麻木消失得無影無蹤,露出白皙光潔的脊背。
白筱的眉目間流露出幾絲詫異。
她能感受到自己後背的傷勢在變輕,折磨半個月的疼痛負荷瞬間清空,除了肚子還有些飢餓,整個身體都恢復到最佳狀態。
是邪祟幫了她。
白筱有些沉默,她原本只想賣一波慘,沒想過他會幫她療傷。
“謝謝。”
邊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大發善心,他被困在石像裡那麼多年,每日都汲取著山村裡的暴戾之氣,渾身的能力都來之不易,竟然還分出一點兒去給她療傷。
或許是那些傷勢太刺眼,隱約喚起了他的某段回憶:熟悉的村莊,有個揹著包的年輕人路過,畫面再一轉,就是女人悽慘的哭聲與慘叫聲,混雜著藤條的抽打聲。
邊桓使勁地搖搖頭。
記憶太碎片,他不太能捕捉到所有的畫面,只記得自己被困在石像裡,日日夜夜地吸收怨氣與惡意,渾渾噩噩度過許多年,等到終於能掙脫出來時,那些記憶深刻的熟悉面孔已經全部不見了。
就在他焦急煩躁之時,一具柔軟的軀體突然鑽進他的懷裡。
“謝謝你。”白筱又重複了一遍,她主動捧起邪祟的臉,毫無章法地親吻著他的面頰,“你跟我一起離開村莊好不好?”
邊桓神情冷漠,但麵皮之下卻一片火熱,他不耐煩地盯著那張近在咫尺的俏面,心裡不斷地尋思著她到底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