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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就算你自己尋死,你就一點兒也不在乎我嗎?如果等會兒有人看到我,把我抓起來,你就開心了是不是?!”
她把緊迫性上升到自己,一直顧左右而言他的男人終於安分了,他靜靜地看著培養皿外的流浪貓急得落淚,黑乎乎的臉蛋上有著一道明顯的淚痕。
他無奈地笑了。
“小髒貓。”
“跟你說了摁紅色的按鈕,怎麼就不信?”
蘇餚狐疑地看了他兩眼,確定他沒有說謊後,才提心吊膽的摁下了紅色的按鈕。
培養皿再次震動起來。
只不過這一次沒出任何意外,培養皿四面的玻璃、裝滿血液的底臺全都緩緩地下降,最終沉入地底,只剩下一塊鋼板,以及依舊被釘死在上面的“怪物”。
“為什麼要騙我!”
蘇餚瞬間忍不住了,她猛地衝到男人的面前,固執又難過地仰頭看著他。
“明明可以直接摁紅色的按鈕,為什麼要讓我先摁綠色的!”
難道被鋼釘洞穿的感覺很好嗎?還是說他根本感受不到疼,一點兒都不在乎流血!
祁山澤答非所問:“不怕嗎?”
剛聽這話時,蘇餚還沒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麼。但隨著目光落在他身邊的數根藤蔓,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怕嗎?
面對一個沒法保持原形的“怪物”,手臂不是人類的手臂,而是兩根粗壯的藤蔓;前後胸近乎被生長出來的藤蔓洞穿,它們正密密麻麻地釘死在鋼板上。
綠色的血液還在一點點往下滴落。
怎麼可能不怕!
蘇餚想起學校裡串起無數屍體的參天異植,它沒有任何人性,只知道吞噬生命和血液。
而祁山澤當時,就那麼被捲上了天……害怕中摻雜了無數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蘇餚頂著男人直勾勾的目光,剛想伸出手去撫摸他的“雙臂”,但很快又被自己漆黑髒亂的手掌嚇到,悻悻地收回手。
這一連串動作,落在祁山澤的眼裡,就是在害怕他。
“現在走還來得及。”
“只要我還活著,不管你怕不怕,都沒辦法擺脫我這個怪物……”
“我不怕!”
蘇餚打斷他的話,伸出手慌亂地在他的衣角上蹭了蹭,蹭乾淨後才再次抬起,輕輕地落在他的“雙臂”上。
柔軟的手心撫摸著幹萎的枯藤。
她心疼地落下淚來:“……元均跟我說過,學校裡的那次,是你救了我,不是周武斌。”
剛才話還十分密集的男人突然沉默下來。
明明逗弄流浪貓時,比誰都自如;等到煽情時,卻開始一言不發。
蘇餚的手已經從他的“手臂”落到他的胸前,看著被藤蔓密密麻麻擠滿的胸膛,身體因為本能的畏懼而瑟瑟發抖,手掌卻固執地停留在上面不肯挪開。
近乎枯萎的藤蔓有些輕微的躁動,但它們剛有些動作,就被鋼釘扎得更深。
祁山澤的胸膛開始起伏,他垂眸看著女孩顫抖的肩膀,聲音前所未有地溫柔,好似在哄誘流浪貓。
“把手放下。”
以往猖狂肆意的分肢被禁錮在鋼板上,他騰不出手去摟她,更沒法接住她的眼淚。
“趁著沒人發現,走吧。”
“我不走!”蘇餚固執地搖頭,“我要帶你一起離開!”
她試圖收斂所有的情緒,開始觀察如何才能將他從鋼板上放下來。
為什麼、為什麼明明已經摁下了開關按鈕,這些鋼釘卻無法收回?
蘇餚抓住袖手旁觀的嫩綠色藤尖:“你能不能把這些鋼釘撬開?”
藤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