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影子,動起來‐‐
衛兵們幾乎已經到了山腳。怪蛇正等待岩石再轉過一圈,好抓住機會透過最內側的巨巖。我知道它有能力把身體抬到足夠的高度,將我從棲身之地咬下來。
影子動起來,碾碎它!
我隨著岩石旋轉滑動,在影子裡抓住了它,集中精神,感受著它的運動,努力對它進行調整,從可能到大致成立到成為現實,體會著它劃過最精妙的弧線,再在最恰當的時機推它一把……
不用說,它來自怪獸瞎眼的一側。一塊碩大無朋的岩石,像輛失控的大型拖車一樣撞了上來……
要是能用兩塊岩石來擠扁它,那就更妙了。不過我沒有時間精雕細琢,只是簡單地讓石頭碾上去,把它留在交錯滑動的巨巖間扭動翻滾。
片刻之後,不知何故,被碾碎撕裂的屍體突然從地面騰起,扭曲著飄進天際。它不斷移動,任由狂風吹擺,縮小,縮小,最終消失無蹤。
身下的岩石帶著我繼續移動,緩慢,穩定。整幅圖局不斷變化。那群從高塔出來的衛兵聚在一起,決定繼續追擊。他們離開山腳,開始穿越平原。但我沒把這當回事。我會騎著我的石馬駒穿過影子,把他們的世界甩在身後。在我看來,這是最簡單便捷的方案了。突襲他們,無疑要比突襲那頭怪獸更困難。畢竟這是他們的地盤;這夥人相當警覺,而且身體完好無損。
我摘下墨鏡,又試了試腳踝。我站了一會兒,感覺腳踝疼得鑽心,但到底還是經受住了我的體重。我重新躺好,集中精力梳理當前的狀況。我丟了長劍,身體也大不如前。這種情況下,比起冒險犯難,我知道,掉頭逃跑才是最安全最明智的選擇。對這裡的環境部署,我已有了足夠的瞭解,下次再來機會就大多了。好吧……
頭頂的天空愈加明亮,色彩與明暗失去了一些飄渺難測、反覆無常的特徵。周圍的火焰開始衰退。不錯。片片流雲爬上天際。很好。沒過多久,一輪光環出現在濃雲之後。太好了。等天開雲散,太陽就會再次掛上蒼穹。
我回頭望去,驚訝地發現追兵還在。不過這很可能是我自己沒處理好這片影子中與那些衛兵對應的生物。匆忙之間,你永遠也別想把每個細節都處理妥當。那麼……
我再次轉換。岩石最終改變了路線,轉換了形狀,失去了環繞四周的衛星,朝將要成為西方的位置筆直駛去。空中雲開霧散,白日照耀。我們加快速度。這將一勞永逸地解決此時此地的所有問題。我肯定會進入一處迥然不同的所在。
但事實並非如此。當我再次看去時,他們還在追趕。沒錯,我已經拉開了一些距離。但那夥人還咬在我後面。
好吧,好吧。有時候就會出這種事。這有兩種可能:一、我的頭腦還沒從剛才發生的那些事裡緩過勁來,沒能完美地進行調整,結果把它們一起帶了過來;二、我在本該清除一個變數的地方,加入了一個常量‐‐也就是說,我轉換到了不同的影子,但下意識地保留了追逐者這個元素。雖是不同的傢伙,但始終在追我。
我又揉了揉腳踝。太陽逐漸變得明亮,顯出橘色光芒。北風揚起沙幕灰簾掛在我背後,把那群人擋在視線之外。我向西駛去,一道山巒已然升起。時間還處於變幻莫測的階段。我的腳踝感覺好了一點。
我休息片刻。以岩石的標準而言,我這塊算是相當舒適了。現在一切都進展順利,沒必要搞什麼急速穿越。我挺直腰板,雙手枕在腦後,看著不斷接近的山巒。我想到了布蘭德和高塔。就是那地方沒錯,和他在那一瞬間中展示給我的景象全無二致。當然,除了那些衛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