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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以後,我回到燈塔,把衣服搭在一把舊椅子上晾著,接著又鑽進毯子裡睡著了。

第二天早晨,喬平比我先起。他為我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早餐,我用昨晚的方式把它一掃而光。飯後,我借了一把刮鬍刀、一面鏡子和一把剪刀,把鬍子剪掉,又修了修頭髮。接著我再洗了個澡。我的衣服已經幹了,上面帶著海鹽的味道,硬硬的。穿上它們,我感到自己又像個人了。

我從海邊回來時,喬平盯著我說:&ldo;你看著挺眼熟,夥計。&rdo;我只是聳了聳肩。

&ldo;跟我講講你的海難經過吧。&rdo;

我講了我的故事。完全是憑空捏造。我繪聲繪色地描繪了一場大災難,連主桅折斷這樣的細節都沒漏掉。他拍拍我的肩膀,倒了杯酒給我,還幫我點燃了他送我的雪茄。

&ldo;你就好好在這兒休息吧。&rdo;他告訴我,&ldo;等你準備好了,我會帶你上岸。如果哪艘你認識的船經過,我也可以幫你發訊號。&rdo;

我接受了他的盛情款待。性命攸關,我不可能拒絕。我吃他的食物,喝他的酒,還接受了他送我的一件乾淨襯衣。這件襯衣是喬平一個淹死的朋友的,對他來說太大了。

我在他那兒待了三個月,體力逐漸恢復了。我開始幫他做些雜事,在他想痛飲一番的晚上照管燈塔,打掃所有房間的衛生(甚至還幫他油漆了其中兩間屋子,換了五塊壞掉的窗玻璃),在颳起暴風雨的夜晚和他一起值夜。

我發現他對政治毫不關心。他才不管是誰在統治安珀。在他看來,我們這群該死的傢伙全都一樣臭不可聞。他唯一的愛好就是看護燈塔、吃好、喝好,外加安安靜靜地擺弄自己的航海圖,除此之外,他才不關心岸上的人在搞什麼鬼。我挺喜歡他。我懂海圖地圖,很多夜晚我們都會一起修訂他的圖紙。很多年以前,我曾航行到北邊很遠的地方,我根據記憶給他畫了張新圖。這張圖,再加上我對那片海域的描述,似乎讓他高興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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